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站起来过了,许多人脑子里那个高不可攀却又温润如玉的形象早就渐渐淡去。
但此时此刻,在场的玉洲人看到这道身影,无一不感到了久违的、熟悉的,裹挟着仰视与距离感的压迫。
他身量高而挺拔,肩够宽腿够长腰也窄因此穿什么都像衣架子。
因为腿长步子大,姿态舒展随意,因此他走路的时候往往速度快而无声,怎么看都觉得优雅贵气无出其右,还有独一份的无攻击性的温和。
——就是这样的温璨,曾经无数次以模糊的侧影偷拍、远景偷拍,而在黄金城论坛登顶“最想要的男人”榜单。
——曾几何时,玉洲的二代们仅仅是看一个影子就能认出是他。
而此刻,这道身影再度出现了。
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他摊开手,修长指节到手掌手腕上全是淋漓如溪水的血。
温柔微笑的嘴角嵌着狼狈的淤青。
高定的灰色西装布满了被碎片扎出来的破口,领带早就扯到一边,内里的白衬衫也凌乱至极,同样染上了斑驳的血迹。
他就这样走向秦悟,走向枪口,依旧只是走在开会的路上一样从容随意。
——这画面简直让在场的玉洲人产生了一点自己是在做梦的错乱感。
“我没出现幻觉吧?温璨原来是个疯子吗?”
几不可闻的喃喃自语里,叶空恍然瞪大眼,蓦的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他,攥起的拳头却只是擦过了男人的西服下摆。
温璨已经以看似温和实则极快的速度走到了秦悟面前:“既然是我女朋友伤的你,自然该由我来收拾烂摊子,对不对?”
比惊叫着上前的秦夫人更快一步,温璨握住了银叉的手柄。
秦悟竟也没有躲,只是看着他,屈起手肘,枪口对准他的眼睛:“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霍渔!!!”叶空爆发出一声几乎破音的厉喝。
“喂阿悟别无视我啊!”霍渔抬着枪大步上前,“你要是开枪的话——我是不敢直接崩你头,但崩你腿崩你肚子我还是敢的。”
“霍渔!!”这一声充满了愤怒和咬牙切齿。
叶空大步往前:“秦悟你要是敢开枪,我一定把你秦家所有人杀得一个不剩。”
“你好大的口气!”秦夫人怒不可遏却不敢分神地紧盯着不断逼近的霍渔。
而在他们之外,秦家的保镖和霍家带来的人再次紧张地对峙起来。
在场的看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有胆子小的已经悄没声的溜走了,却还是相当大的一部分还在战战兢兢看热闹。
眼看风暴将起。
而风暴中心,温璨却只微微一笑,一步上前,低头,用眉心抵住了枪口。
“来啊。”
他说:“你要是真敢直接杀了我,倒也比拿我来威胁她显得有种一点。”
“没用的孬种。”
温璨笑声温和,却在刹那间握紧那根银叉,猛地往外狠狠一拉——
更多的血喷溅而出。
秦悟猝不及防发出惨叫的同时陡然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