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余晖将九皇子府的琉璃瓦镀上一层暖金。
楚致渊踏出光门时,幽兰带着小竹等三女早已候在中庭。
三女上前伺候他更衣洗漱。
他洗漱过后,来到院内小亭里坐下。
数名侍女袅袅娉娉而入,优雅轻盈,眨眼功夫将石桌摆满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碧玉杯已经斟满美酒,在夕阳中散发着醇香与温润光泽。
他正准备享用晚膳,李凝翠到了。
这几日祝艺晶和李凝翠频繁出入皇子府,虽说每次都做了周全的掩饰,次数多了难免会暴露。
行藏能掩盖一次两次,次数多了终究还会被发现。
他现在不想暴露自己与魔宗的关系,尤其是千机楼。
李凝翠一袭湖绿罗衫,俏生生的,喜气盈盈。
楚致渊令坐下一起吃饭,一边吃一边说。
李凝翠也是干脆利落之人,看楚致渊诚心如此,便不再推辞,坦然坐下。
“沧溟宗那边如何了?”
“她们自查了一番,不会泄露她的身份,已经将决定告知了她。”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楚致渊摇头:“沧溟宗的心法再玄妙,魔宗心法终究是魔宗心法。”
“殿下放心,沧溟宗的创派祖师曾有过一段奇遇。”
楚致渊好奇看她。
“他在一处洞府中获得某种传承,将两种心法巧妙融合。如今他们所修炼的心法,已不能算纯粹的魔宗心法,即便细究起来,也有诸多说词。”
“也好。”楚致渊不再多劝。
他现在行事但求符合光明之境。
至于别人听与不听,便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与命运。
归根到底,沧溟宗的这女弟子并不真正信任三皇子楚烈阳。
心底深处,还残存着怀疑,留有退身之阶。
一旦楚烈阳对她不好,甚至迁怒于她,便直接离开。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楚烈阳不是皇帝,只是一个皇子,找不到她。
李凝翠道:“殿下,残阳宗这几日正与元梦宗密切往来,还拉拢了几个小宗门,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结成联盟,与我们对抗。”
“你们呢?”
“我们也准备接纳几个宗门,”李凝翠道:“太多宗门想加入我们。”
楚致渊颔首。
飞云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威犹在。
碧竹宗又是一飞冲天,突然崛起,有数名尊者。
两者联合,实力是碾压式的,在这个推崇强者的世界,自然会招来无数人投其麾下。
“但我们也不准备哪一宗都要。”李凝翠道:“那些行事极端而偏执的,便不理会。”
楚致渊露出笑容:“不怕他们加入残阳宗那边,不利于你们?”
李凝翠道:“与其成为拖后腿的盟友,不如成为对手。”
楚致渊满意的点头:“这想法甚好。”
这种极端偏执之人,最容易坏事,也最容易利用,宁肯其成为对手,也不能成为盟友。
李凝翠露出笑容:“殿下英明。”
她最怕楚致渊否决这般做法,要自己两宗迅速扩张。
这反而会坏事。
现在看,自己与祝殿主是白担心了,九皇子并非鲁莽急躁之人,反而智谋深沉。
这些皇子们,没有一个简单的。
谁能想到这位鲁莽急躁,脾气坏爱骂人的九皇子,却是一个智谋深沉,目光敏锐之人。
只能说他太过深藏不露。
楚致渊端起碧玉杯,轻啜一口美酒,沉吟道:“残阳宗……”
李凝翠好奇看着他。
楚致渊看着天空的红霞。
绵绵白云被染成了金色,宛如一座巍然金峰屹立于天空,蔚为壮观。
楚致渊扭头看向李凝翠:“残阳宗的武功心法来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