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刚走进卧室,还没来得及关门,裴赐臻就将门按住了,他高大的身影兜头笼罩过来。
董瓷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裴先生要看我换衣服”
这种应对登徒浪子的说辞,使得裴赐臻胸腔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索性放开了,“提议不错。”
董瓷的眼神暗下来,“裴先生如果有这种兴趣,那就找错人了。”
裴赐臻的手一僵,董瓷已趁他不备,飞快的关上了卧室的门,并传来了“咔哒”的一声。
显然是上了锁。
裴赐臻气得心肺都要炸开了,只想让人将这家酒店给拆了,炸了,碾平了。真想掐死她
卧室里的董瓷打了个喷嚏,又看了看表,飞快的清理了脸上身上的污渍,换好一身干净衣服。
身上焕然一新,心情也平复了。
大约是黎主席的秘书太周到,不仅准备了衣服,还准备了鞋子,最要紧是尺码非常的合适。
这些大人物的秘书,果然是十八般武艺。
董瓷拿着手包,不想再耽搁一秒,很快走出了卧室。
裴赐臻依然还在,他立在窗边,正在打电话。
听上去是些生意上的事。
董瓷毫无兴趣,并没有多看一眼,径直往门口走,理所当然的被喊住了。
裴赐臻盯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连招呼都不打就走”
董瓷边走边道“裴先生说得对,我们还没熟到这份上。”
裴赐臻被噎了一下,抱臂看着换了新衣的董瓷。
他眯着眼睛,目光扫过董瓷身上的每一寸,从下往上,柔软的平底鞋,流光的珠灰色长裙将纤秾合度的身段衬托得恰到好处最后目光落到她的耳垂上,还是之前的耳环。
很小,小得容易忽略过去,可是却异常的刺眼。
裴赐臻微微皱眉,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把她的按回椅子里,在她怒瞪的视线中摘掉了耳环。
这下再没有一丝之前的痕迹。顾太太的痕迹。
她美得像是一幅旧日的油画。
只能独家收藏的油画。
裴赐臻终于满意了。
董瓷冷眼看着他,“玩够了吗,裴先生”
裴赐臻双手插兜,姿态一贯的傲慢“这身比之前的强多了,你的眼光真应该好好提升。”
董瓷懒得回他,起身走人。
裴赐臻跟着董瓷走到了门口,伸手拉住了她,“你没有话要说了吗”
董瓷甩开他的手,“没有了。”
说完打开门走了。
裴赐臻再一次看到了董瓷离去的背影,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眼里跳动着愤怒的火苗。
他转身将耳环扔进了垃圾桶。
听到清脆的一声响后,裴赐臻弯了弯唇,接着打电话。
“那个项目很好,就交给他。完全交给他。”
“准备睡了,有什么事吗”
裴赐臻见她做戏驾轻就熟,不由轻嗤一声,不知是嘲讽她,还是嘲讽那个男人,亦或是自己。
董瓷抿唇,捂住了麦克风的位置。
裴赐臻眯起眼,反而凑得更近,在她的耳边暧昧的呵气“我怎么不知道你打算在这睡”
声音很轻,隔着手不至于被电话那头听到。
却足够让人紧张。
董瓷眼睫轻了颤,面无表情的侧开脸,只希望电话那头的顾琰生快快挂断,却未能如愿。
她方才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如果没事,听到这话说两句就该挂了。
即使有事,也该长话短说。
可是顾琰生一向绅士,今晚却一反常态,仿佛一点没听出来,还寒暄着董瓷雪山度假的事。
“那边气温很低了吧,你身体弱,记得多穿些衣服。”
电话那头絮絮的关怀,令董瓷腰间那只手越收越紧,几乎喘不过气。
董瓷想拉开却拉不开,于是用力捶了两下,裴赐臻反而握住了她的手,几乎将她圈在怀里。
再也动弹不得。
董瓷有点恼了,回头瞪了裴赐臻一眼,口中却是另一番说辞“你也注意身体,我听说你去的那个地方挺乱的。挺晚了,先不说了,再”
“见”字还没说完,那边却急了,“等等,我还有件事。”
董瓷一顿,马上明白顾琰生今晚怎么有些不寻常了。如果不是有裴赐臻在这里捣乱,她肯定早就察觉出顾琰生是有正经事要说的,前面那么多铺垫,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噢,什么事”
董瓷拿着手机侧过去,身后的裴赐臻却更离谱,直接倾身过去,把下巴垫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大少爷竟然没风度到要偷听
董瓷真想踩他两脚,可是呼吸间却嗅到了更多的酒气,是低地威士忌那种内敛的花蜜香味。
刺激,又腻人。
这种燥热的气息中,很容易让人受影响。
董瓷闭了闭眼,说服自己和醉鬼硬碰硬没用,她屏住了呼吸,努力听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是这样的,自从蓉蓉回去拍戏,我们就很少见面了,基本电话和网络联系。可最近几天,我联系不上蓉蓉了,真的很不放心。我人在这边抽不出时间回国,内陆的影视圈我不熟,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难怪顾琰生有些难开口,哪怕两人的婚姻是权宜之计,让妻子去找女朋友也是很说不过去了。
董瓷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带着几分醉意的裴赐臻忽地冷笑了一声。他的声音仿佛从深渊传来“让老婆帮忙找情妇的下落,谁给他的脸”
这话冷不丁冒出来,哪怕音量不高,也叫电话那头听到了动静,“你那边有人”
董瓷语气平静得很,“噢,客房服务,差点忘了叫了夜宵。找人的事交给我吧。”
裴赐臻偏头看着她,“原来我是宵夜啊,需要rooservcie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