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父站在街边,看着布坊门口,挂着红绸,上面写着“贺太殿下册封大典,本店新布一律八折”字样。
就连街边买菜大婶,都以册封太子理由,让菜贩送了她一块姜。
“京城……现在是这样?”
大师父记得当年她离开京城时,百姓提到皇家,莫不是噤若寒蝉。
“两位道长,可是来化缘?”刚才菜贩那里成功要到一块姜大婶,从布兜里拿出两个硕大的白面馒头,给她们一人塞了一个:“刚买的,热乎着,两位大师请用。”
大师父与二师父对望一眼,虽然她们没有化缘意思,但肚真有些饿了。
“谢福主。”
又省了几大文钱,很好。
大婶听了两人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师姐,京城的馒头还挺好吃。”二师父啃着馒头,小声问大师父:“我看这些人都在说什么册封太子大典,哪个皇被封为太了?”
“吃慢点。”大师父提醒她:“我们是修行高人,在外面吃饭要讲究仙气飘飘。”
“师姐说得有道理。”二师父刚点头,就看到师姐手里馒头,已经被吃了一半。
“哪来的臭道士,竟然站在路边啃馒头。”一辆马车停在两人脚边,马车里中年男人掀起帘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位女道长虽然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但风韵犹存。
脸上『露』出不太正经的笑,扔出一把铜钱在地上:“拿去,爷赏你们的。你们若愿意随我回府,赏赐更多。”
“谢。”大师父弯腰去捡铜钱,捡到最后一枚时,食指轻弹,铜钱飞出,深深地扎进了车窗旁雕花里,大半铜钱都陷了进去。
中年男人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看着陷进雕花的铜钱,眼睛瞪成了铜铃。
“呼。”大师父朝铜钱吹了一口气,把上面沾着灰尘吹走,朝中年男人念了一声道号:“无量寿福,谢善信。”
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松松把陷进马车铜钱拔了出来:“善信,可是需要我道来渡你?”
中年男人嗷了一声,扯下马车窗户帘,绝尘而去。
看着马车离去时扬起尘土,大师父遗憾地叹息一声:“我要渡他,他跑什么呢?”
“说明他跟我们无缘。”二师父从大师父手里抠走几枚铜钱,揣进自己钱袋里:“愿天尊保佑。”
杜府下人见到管家乘坐马车回来,正准备跟他汇报说,家主那里有事需要他去办,结果话音还未落,就见管家跳下马车,从他身边一阵风似地跑走,仿佛后面有狗追似。
“这下怎么办?”另一个小厮为难地看着他:“家主进宫前说,只要我们把话传给管家,管家自然懂得怎么做,可现在……管家不想理我们啊。”
“要不,等半个时辰后再去?若家主回来问起为何晚了,我们就说管家外出刚归?”
身为小厮,他们既不敢得罪主,也不敢惹管家不快,只能圆滑地折中行事。
册封太子大典仪式结束后,就是热闹的宫宴。
焰火盛放,珍馐美食满桌,都在向所有人昭示,帝王对太偏爱。
“这次宫宴大厨的手艺不错。”安王吃得肚滚圆,见三弟静王时不时看向殿外,眉头还皱得死紧:“三弟,是外面的焰火不好看,是桌上珍馐不好吃,你皱什么眉?”
“没事。”静王回神,对安王笑:“只是觉得焰火虽美,但却易逝,感到有些可惜罢了。”
“咱们看了二十年的烟花,你现在才有这感慨,是不是晚了点?”安王有些莫名其妙,觉得烟花漂亮又短暂,可以放几个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哦,不对,他们刚恢复俸禄,囊中羞涩,放烟火要钱的。
看来都是没钱闹的。
他伸手拍了拍静王背:“别想太,赶紧吃。”
宫宴不要钱,有歌舞看,有曲子听,有烟花可以欣赏,千万别浪费。
“韦婕妤,你在赏月是赏焰火?”安王生母吕昭仪见三皇静王生母韦婕妤无心用宴,满腹心思都在殿外,忍不住也往殿外看了好几眼。
随后,她放下筷子,惊叹道:“皇上,娘娘,此刻明月当空,星辰灿烂,祥气四溢。看来连老天爷都知道,今日是我们皇家大喜日子,让星月齐辉,为皇家祝贺呢!”
都闪开,本宫要开始抱皇后大腿,拍太子马屁了!
安王崇拜地看着自家母妃,不愧是母妃,抱大腿的手段,就是比他这个做儿子强!
众人听到吕昭仪话,纷纷看向殿外。
好像……
月亮是比平时漂亮很,星星也比往日闪亮。
“父皇,此乃吉兆啊!”
安王紧紧跟随母妃步伐:“看来五弟成为太,乃天望所归!”
众臣沉默。
众望所归他们听说,天望所归是什么?
玖珠『迷』茫地看殿外,今日十六,月亮圆跟吉兆有什么关系?
京城里人,真懂牵强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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