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哪怕连闫征都说不出话了。
匈奴使者杀都杀了,再论真假已毫无意义。
但这并不是令闫征最为气愤的,真正令闫征气愤的是,匈奴是正儿八经的派出使者。
既是使者,大乾岂能斩杀使者?
“高相,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亘古以来的规矩,高相先前杀楚国使者,现在又杀匈奴使者,这会令我大乾遭天下人耻笑!”
闫征面带痛心。
高阳闻言,哈哈大笑。
“闫大夫,本官赞同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句话,但这句话却有一个前提,这里的两国,皆是泱泱大国,要懂礼义廉耻,行的是王道,一诺可抵千金,如此方才是国!”
“昔日,楚国撕毁盟约,十万骑兵长驱直入,这算什么大国?”
“那就更莫说这匈奴,匈奴年年犯我边疆,杀我大乾百姓,掳我大乾女子,令我大乾边疆大地,饿殍遍地,民不聊生!”
“这算什么?”
“现在,匈奴仗着三国背后支持,再次犯我大乾,重燃战火,匈奴此举,莫说称之为国,纵是畜生二字,都侮辱了这个词!”
“与匈奴讲大国之风,以礼相待,闫大夫何不去那边疆大地,去看看那被匈奴劫掠过的人间炼狱,去问问边疆饱受匈奴之苦的百姓同不同意?去问问那些战死疆场,青山埋骨的大乾忠魂同不同意!”
殿外大风呼啸,吹动高阳身上的紫色长袍。
高阳拔高声音,一声更比一声大,如惊雷般响彻金銮殿。
偌大的金銮殿,骤然寂静无声。
闫征面色一白,说不出话。
一个大腹便便,穿着宽大长袍的文官,他忍不住站出来,“高大人,你这是转换……”
但概念两字还未说出,便又听到一道如闷雷一般的声音响起。
“我转换你老母!”
吕震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荡,直接发出一声怒喷。
“什么?”
“吕老将军,这是金銮殿,你怎可如此粗鄙!”
这文官气的浑身颤抖。
“我粗鄙你老母!”
“吕老将军,你莫要欺人太甚!”
这文臣激动不已。
“我欺你老母!”
这名文官脸都绿了,差点一口血喷出。
“吕老将军,我大乾泱泱大国,纵是面对蛮夷,也该保持大国风度,岂可以蛮夷手段对蛮夷?”
下一秒。
呵!
呸!
吕震一口浓痰喷出,正中这文臣的嘴中。
“什么东西?”
这文臣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一张脸都绿了。
这踏马,又要连夜写一篇《小食痰记》了?
“吕老将军,老夫跟你拼了!”
“你欺人太甚!”
吕震一脸冷笑,“好一个双标狗,老夫乃武将,粗鄙了点,也就喂了你一口痰罢了,你怎么不保持风度,要与老夫拼命了呢?”
“你的文人风度呢?”
“你的大国之风呢?”
“都哪去了?”
刹那间,偌大的金銮殿乱成一团。
高阳置若罔闻,他的眼底唯有坐在龙椅上,满目威严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武曌。
这时。
高阳拱手开口,只是一言便令整个金銮殿骤然安静下来。
“陛下,末将嫖姚校尉,大乾冠军侯高阳……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