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很大代价,后险险得小皇帝方那临江三州,总算没被赵徵切断他的南北联系。
但此役,赵徵已经达到预期的效果,从舆论到军心到军事对皇帝的组合拳予皇帝沉重一击!
现今天下哗然,不管舆论还是军事他都是漂亮反胜皇帝。
之前中计落于下风的消极影响早已消弭殆尽,士气连同天下局势,早已翻出一个新的篇章!
……
“岂有此理!!”
大战刚刚结束,皇帝不容易控住局面,帝帐之内却风声鹤唳。
这几天,坏消息的简直一个接一个。
先是南梁摄政王的归降赵徵,紧接就是檄文樊夫人,赵徵布告天下裂土裂军正式向赵元泰宣战!
从今就不再是一个大魏,双方一分为二,你死活。
而那个该死的樊夫人泣血出首,直接把皇帝牢牢钉死在弑父弑兄的耻辱柱上!
也是为她,基本舆论对杀先帝和皇太子已彻底偏向赵徵一边。
皇帝麾下的文臣当然有立即撰文辩驳否认的。但怎么说呢,总体收效不大。毕竟陈阳樊氏昔也是大族,再是战『乱』,曾见过樊夫人的人也还是有的。
皇帝刚刚自战场下来,铠甲都未卸,就紧先看战局消息汇总,全都不是什么消息,他看得面『色』黑沉如水,紧接还有东部西北雪花般一大边的己方官将被杀害的消息。
由于骤不及防,赵徵那边全都得手,东部沿海的一大片地域,已经全部落入赵徵之手!
如今赵徵和皇帝,不管是兵力,抑或实际掌控的领土,都可谓平分秋『色』。
赵徵正达到裂土、裂军。
但赵徵却完全没有定都的打算,他显然要剿杀赵元泰,一统天下的!
皇帝怒极反笑:“很,很,一个赵徵!!”
他愤懑填胸,大怒之下,直接“锵”一声抽出佩剑,将整张帅案劈成两半!
皇帝重重喘息,闭目许久,重新睁开眼睛,冷冷道:“还有什么消息,一起说!”
裘恕上前一步,垂首低声:“七夕之夜,乐京有变,柴氏钟离氏等等靖王一方臣将内眷,俱已被接应撤出乐京。”
“当夜混『乱』中,有些部分方眷属,也被一同掳出。”
皇帝勃然大怒:“郭维和陈旁干什么吃的!!”
郭维,是皇帝暗卫副统领,是皇帝特地留下总领乐京暗中事务的,其中包括暗中监控柴氏等各家内眷。
而陈旁和左丞相任绥,则是乐京朝政和明面诸务的负责人。
这么多的人,居然一点痕迹都察觉不到?不但让柴武毅钟离孤等赵徵方的家眷被撤出乐京,甚至连己方的人都被趁『乱』夹裹?!
“废物!!”
皇帝怒不可遏,他厉声下令:“传信!还不马上追击截回!!不惜一切代价,倘若不成,统统提头来见朕!!”
……
故而纪棠折返山南的路程,一点都不平静。
她确实顺带夹裹些皇帝阵营的臣将家眷,不要白不要嘛,柴舅母她们在乐京皇帝手里当这些年的隐形人质,有机会总得换换啊。
这个备用计划早就有的,己方内眷撤出这么顺利,纪棠自然是要顺道捞一把的。
把人统统都捆上,后续也不用她亲自押运,陆路水路星星零零两三个这么放,有条不紊就运往南边去。
赵徵和纪棠也没打算把他们怎么样,不过运送的过程就得吃点委屈。
赵徵快马离开之后,纪棠他们随后也立即动身。
拆分成大大小小七八个商队镖和人,一路走下来尚算顺利。
乐京方面虽然有六百里加急,沿途州县气氛已经紧绷起来,卡哨不断,但怎么说呢,毕竟天下这个大,他们化整为零走,已经出京畿地界,对方要捞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方面纪棠简直经验丰富,当初赵徵那个搜索力度两人都顺顺当当过来,更何况现在?
她非常熟练带队伍伪装过卡,七绕八绕,偏僻乡野山间湖泊,身边的人都很配合,等皇帝死命令传回的时候,她已经带人窜出将近三分一的路程。
一见搜索力道陡然收紧,她就判断皇帝肯定是得消息。
那么江北大战也该打完,也不知怎么样呢?
她心里挺惦记赵徵的,不过也不急。
先保证自己队伍安全和脱身再说。
纪棠带的这队人,是追搜的核心重点,而皇帝的心腹也不是吃素的,在皇帝不惜一切代价的死命令之下,后终于成功追踪到一点痕迹来!
当即,纪棠等人当时所在的苷州陡然加大搜索力度,方八面的人马直奔这边而来。
纪棠得暗部消息,啧啧两声:“在早有准备!”
她当即使出一金蝉脱壳之计,花三天时间,成功甩脱尾巴,离开苷州!
之后一路狂奔,等郭维拆完她的套娃以后,她已经在七百里之外的樟州。
一冲冲进己方的东部地盘,之后快马往南抵达密州,越过平阴山古径,就回到山南。
彻底安全。
纪棠一回来的算比较晚的,毕竟追搜力度大,她回来没两天,所有分队的消息都回来。
有部分敌方的内眷被追查截回,由于得纪棠事前的命令,暗部没有恋战,立即撤离。
不过己方的家眷都顺利撤回。
总的来说,这次撤离完满成功!
纪棠咬笔尖,蘸蘸墨,想一下,翘唇角赵徵写信。
——顺利把舅母他们接回来啦,马上就往寿州去,很想你呢,你想吗?
虽然她马上就会直奔寿州,但这不是飞鸽传书会快一点嘛?
她敢肯定,赵徵收到她这封信,肯定会很欢喜很欢喜的。
羞涩甜蜜。
想起自己可可爱爱的男朋友,还有那天他青涩却激烈的本反应,她低低窃笑两声。
手感,口感也超棒,改天找机会再尝一回。
嘿嘿。
……
纪棠这边顺利到位,正甜甜蜜蜜写信逗她家赵徵。
上雒城内端起一派气氛热烈,人人神采飞扬。
但江州这边就不。
不但没截回柴武毅钟离孤等家眷,甚至连己方臣将都未全部解救回来,副统领郭维亲自到江州请罪。
帝营内气压低到极点,里里外外大气都不敢喘。
郭维垂首跪在御案前,他没有为自己狡辩半句,默默将整理的相详宝呈上之后,只请皇帝就他的失职降罪。
皇帝自然怒极的,但怒过之后,他细细翻看郭维呈上的详报。
没有添盐加醋,没有推诿责任,很简洁的平铺直述,郭维曾一度差点就在苷州追上目标,要不是纪棠太过狡猾,他也未必不拿回柴舅母等人。
“纪棠。”
夜已经很深,皇帝毫睡意,凉风自大敞的隔扇门灌入,皇帝玄黑斗篷下摆索索抖动。
七月的夜风,已微有冷意。
皇帝的眸光却比百丈寒冰还要更冷,他恨极反笑:“一个纪棠。”
“看来,朕当生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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