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点头称是, “还要多谢前辈点醒我……”
说话间,已快步连走,向王玄谟靠近。
他脸上满是笑意,眼中杀机却是越发炽盛。
他总算知道了怎么回事。
外敌入侵,在这些人嘴里轻飘飘。
但从前世而来,他可是知道那是何种景象。
感受到李衍杀机,王玄谟也是脸色陡变,
“哼,不识抬举!”
说罢,便猛然起身,大袖一挥。
而李衍知道暴露,也是忽然加速。
咔嚓!
他此时还维持着神变法雷神之躯,只听得一声轰鸣,便冲向王玄谟。
速度之快,好似一道惊雷劈向王座。
然而,古怪的事发生了。
整个大殿的空间,似乎陡然拉长。
李衍明明速度极快,却离王玄谟越来越远。
这什么阵法?
李衍心中一惊,勾魂雷索全力施展。
甚至整个人,都化作了雷光轰鸣。
然而,距离依旧在拉长。
不得以,李衍猛然停下,满脸阴沉。
这种玄妙的阵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嘭!
他猛然抽出腰间燧发火枪,扣动扳机。
只听得一声轰鸣,远处木屑尘灰四溅,却并没打中。
在这里,子弹的空间,似乎都已错位。
他明明瞄准的是王玄谟,但却击中了左侧上方木梁。
王玄谟似乎早有预料,衮袍之中,双手掐着法诀,苍老的声音满是冷漠,“早说了,老夫布下的阵法,连上天都瞒得过,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若非你‘天官’身份,见老夫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语气又软化许多, “豫州鼎出世,已是必然。”
“活得久了你便知道,世间一切都是虚妄,父母子女、亲戚朋友,不过人生过客,世人庸庸碌碌,早死晚死皆是尘埃,即便你做的再多,千百年后又有几人记得?”
“长生逍遥就在眼前,何苦为这些事舍弃?”
他苦口婆心,但李衍却根本不理,只是不断替换弹匣。
轰轰轰!
大殿内,一阵阵枪火轰鸣。
很快,王玄谟也瞧出了不对。
新式火枪的威力太大,即便李衍受到阵法影响,每次都打偏,但破坏力惊人,转眼之间,已有不少横梁立柱和墙壁炸裂。
若继续下去,整个大殿都会坍塌。
见李衍又取出火蒺藜,王玄谟终于不在留手,脸色变得狰狞,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如此,老夫成全你!”
说罢,口中猛然念起晦涩咒文。
呼~
霎时间,大殿内阴风四起。
原本守候在殿外的五色尸蛛、纸人傀儡、鬼船阴兵,如潮水般涌入。
整个大殿,立刻被阴煞之炁笼罩。
李衍二话不说,点燃火蒺藜扔了出去。
轰!
只听得一声轰鸣,砖石四溅。
然而,李衍却心中一沉。
这乾阳殿不知耗费多少资金,修得异常坚固,并未坍塌。
而且爆炸也未破坏王玄谟阵法,依旧感受不到其气息。
不仅如此,周围已是浓雾笼罩。
但见雾中密密麻麻的绿色鬼火飘荡,一具
具满脸苍白的纸人,抬着棺材向他冲来,周围黑暗中,也出现了无数浑身湿漉漉的黑影。
阴煞之炁太浓,以至于无形邪物都显了身形。
嗖嗖嗖!
一道道钢丝般坚韧的蛛丝破空而来。
李衍自然不惧,浑身电光闪烁,伴着轰鸣声左突右撞。
所过之处,任何邪物都是一击即溃。
然而,涌入大殿的邪物太多,逐渐将他淹没…
看着李衍被拖住,王玄谟满眼阴郁,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殿外,喃喃道: “看来,只能按照徐福的计划来,先带走东西,出了海再想办法…”
说罢,猛然抬起脖子,口中发出高低起伏的呼啸声。
这啸声竟穿透大殿,在王府上空回荡。
距离王府数百米外的民宅内。
大门紧闭,门外倒着几具弥勒教徒尸体,里面也是无一活口。
而在正堂内,却有十几名僧人盘膝打坐。
他们扣动佛珠,对于周围的尸体,视而不见。
听到王玄谟呼啸声,十几名僧人同时睁眼。
“鬼帝はついに成功した……”
(鬼帝成功了)
“今こそ手を下し、陣法を乱して宝鼎を現世に召還せよ!”
(动手,扰乱阵法,令宝鼎出世!)
唰!
为首老僧一声令下,众僧顿时四散而出。
他们此刻已毫不掩饰,手持太刀、鎖鎌、六尺棒等武器,压低身子,脚下小碎步快若疾风,转眼便分散,消失于黑暗中…
…………
含嘉仓,地窖内。
黑暗之中,吕三头戴傩面,不停跳动傩舞。
对面阴沉木玄武雕像上,绿草不断枯萎。
这里是开阳位,乃地脉枢纽。
阴沉木玄武雕像,本是天地灵物,但因为徐福当年留下的破绽,加上王玄谟后来动的手脚,早已被假阴司地脉煞炁侵染,布满寒霜,黑雾缭绕。
吕三的《兰芝经》,本就是上古楚巫借植物驱邪禳灾之术。
以木克土,倒也正合适。
但即便如此,也只能勉强压制。
绿草不断枯萎,吕三也只能一次次撒上草籽。
更古怪的是,此刻在他旁边,无论鼠大鼠二,还是小白狐,竟也跟着叩拜。
若在丛林之中,定会被当做山鬼精灵。
而在仓库之外,一名东瀛僧人也鬼鬼祟祟出现,从怀中取出个木球雕刻的炸弹,点燃引线,向着地道入口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