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眉头一皱,“到底发生了什么?徐永清沉默片刻,这才开口道:“那位程元海前辈,与我乃是故交,有人让我买茶,带着几人前去拜访。
“没想到,他们酒宴上突然动手…“这就怪了。
李衍冷笑道:“蜀王如今病重,能指挥得了你的没几个,是哪位郡王?徐永清咬了咬牙,不再说话。
李衍心中不悦,又看向墙上的《岳飞奉诏
20m班师图》,忽然瞪眼说道:“是蜀王?他在装病! 徐永清身子一颤,低下了头。
李衍看到后,心中莫名生气,冷笑道:“你这人怎么磨磨唧唧,要杀你的,也是蜀王吧,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见徐永清仍不说话,李衍眼珠子一转,“你对人家忠心,人家可要将你满门诛杀,难不成,就准备这么窝囊的去死?听到此话,徐永清顿时老泪横流,“蝼蚁尚且贪生,谁人想死?“只是老夫也想不通,王爷为何对我动了杀心……与此同时,院外也传来喧哗声。
却是其他护卫发现了被打晕的几人。
“大人,你没事吧?!那些人心中一惊,就要冲进来。
李衍使了个眼色,徐永清微微一叹,起身拉开房门,开口道:“无妨,有故人拜访,都是误会,诸位散去吧。
说罢,又关门来到书桌前。
李衍拿起根笔,边把玩边说道:“你挂
20元《岳飞奉诏班师图》,估计是对蜀王行径不满,但碍于恩情只能劝诫。
“明明是在等死,却又请了护卫,说明你还是不想死!不妨将事情告诉我。
徐永清咬牙道:“你能代表程家?李衍淡淡道:“想那么多做甚,无论我是谁,你难不成甘心不明不白,就此丢掉小命?这一句话,彻底击溃徐永清心理防线。
他摁着桌子,浑身颤抖,额头青筋直冒,“到底怎么回事,老夫至今还在糊涂。
“这些年,蜀王性子大变,以前还对老夫信任有加,到后来许多事,已不让我插手。
“前阵子三郡王身死,王爷暴怒出府,大闹成都府衙,回来后便卧病不起。
“但那一日,他又突然清醒,让我带人去拜访程元海,随行的护卫突然下手,事后说让我回家。
“次日傍晚,家中便出了怪事,我那三弟起夜,不知被什么东西吓到,变得疯疯癫癫。
第二天才发现,门前被人放了一只死猫。
“老夫知道,王爷已对我动了杀心…
李衍若有所思,“因为装病的事?“不是。
徐永清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恐惧,“王爷他…他跟我说话时,忽然白发尽黑,变年轻了!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颤声道:“这些年,王爷收拢了很多奇人异士,四处寻找不死药。
“老夫也没在意,毕竟谁人愿意死,昔日秦皇汉武都没做到,想着王爷只是心有不甘。
“没想到,他真成功了!“蜀王府这些年,实力不断壮大,还占了很多火药矿场,每一件,都是杀头的大罪。
“老夫心中害怕,觉得愧对朝廷,但几次劝谏,王爷都不听,反而收走了老夫印信…他越说越害怕,身子都在发抖。
看到其模样,李衍并不奇怪。
长史这位子看似风光,实则尴尬。
其是正五品,却低于地方知府,面对藩王时又权威有限,很多时候,都受的是夹板气。
能担当长史,都是正儿八经科举出身的进
士,却因为这职位,被朝廷大员认为是“闲散冗职,基本没什么升迁希望。
最倒霉的,是他们的职责。
按照大宣朝规制,长史负责规谏藩王,为朝廷耳目,需定期向皇帝密奏,是中央监控藩王的“锁链。
但长史面对藩王,又没什么威严。
若藩王谋逆,长史可能因“失察被株连;若上报藩王劣迹,又可能遭报复。
总之,活得十分憋屈。
看到蜀王有造反嫌疑,还莫名返老还童,这老书生早已被吓得崩溃。
想到这儿,李衍沉声问道:“为何不上报? “我走不了!徐永清猛然起身,眼中满是恐惧,“老夫白天派了人,想要前往成都府见御史,但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就会返回家…“晚上趁夜离开,但只要一出院子,耳边就会响起个声音。
李衍眉头一皱,“什么声音?
话音未落,窗外黑暗中,就传来个飘飘忽忽的沙哑声音。
“卖汤圆~卖汤圆~“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徐永清顿时疯了,使劲拽着李衍的袖子,两眼血红道:“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哼! 李衍一把甩开徐永清,对着窗外冷声道:“什么人,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说罢,拽着徐永清直接出了书房。
刚一出门,顿时发现不对。
院子里所有人,全都一动不动站立,包括那几名护卫,低着头,好似木偶傀儡。
明明刮着风雪,四下里却一片寂静。
咔嚓!石块碎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隐约中,似乎有野兽哀嚎声远去。
镇宅的石狮子毁了!李衍心中顿时了然。
他眼睛微眯,掐诀深深吸了口气。
如今出事,自然无需隐藏,可以全力施展神通,探查周围动静。
当即,就发现了异常。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他的嗅神通,能轻易分辨出有红糖、核桃、花生、芝麻、猪油…是汤圆馅!他走的时候,郡王府正在为过节做准备,那些个老妇做了不少,因此记得很清楚。
但这味道也有些古怪。
好似夹杂了一股淡淡的血腥臭。
所有人身上,都异常浓郁。
唯独徐永清没有。
他出来后,那“卖汤圆的声音戛然而止,神通探查,也没发现对方位置。
这什么邪术?李衍眉头微皱,询问道:“府上这几日,可曾吃过汤圆?徐永清惊恐的看向周围,“灶房老妇做过,他们都吃了,老夫不喜甜食,所以没吃。
“走,去灶房!李衍二话不说,拖着徐永清就走。
“吼!那些护卫突然抬头,眼中满是癫狂,脸色已变的铁青,口水横流,向他们疯狂扑来。
李衍理都不理,阔步而行。
勾魂雷索哗啦啦摇动,几名护卫还没靠近,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这些人,都中了某种毒咒,陷入癫狂,身不由己,李衍也懒得妄动杀念。
拉着徐永清,也是怕其被灭口。
毕竟此人是指证蜀王的关键。
来到灶房,里面空空如也,远处仆役房门大开,一名侍女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天灵盖被直接拍碎。
“走! 李衍也不废话,拉着徐永清离开徐府。
继续留在宅中,还活着的人,反倒更危险。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风雪呼啸,红灯笼微微摇晃,四下一片寂静。
徐永清被李衍拖着走,狼狈至极,颤声道:“咱们去哪儿?
李衍若有所思,“去找那位御史!
话音刚落,远处街道上,便隐隐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卖汤圆~卖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