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懊恼萧令月乱说的同时,感慨女儿家的心思难懂,变化实在太快了。
他自认为很懂萧令月,乍一看不争不抢,实则外冷内热,特别要强。
向远、萧令月、禅儿彼此都有过元神双修,关系绑定难以分割,在不得不共存的情况下,萧令月的想法一直是压倒禅儿,以大妇的身份手段处处容忍禅儿,完成了全方位的压制。
相较之下,禅儿不仅手段落了下乘,就连阴阳怪气都弱了三分。
和智商、实力无关,两人生活环境不同,禅儿妖女一枚,萧令月家学渊源,自幼耳濡目染,禅儿在起跑线上就输了。
所以,在向远看来,萧令月既然占据上风,就该稳扎稳打,一边稳住不败之地,一边扩大优势,让禅儿心甘情愿唤她一声姐姐才对。
突然场外援助告家长……
向远唏嘘感叹,只能说自己还是不懂女人,端水这门手艺比想象中复杂多了。
见向远语塞,程虞灵面露惊色:“你这孩子,真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了?”
向远不想否认禅儿的存在,干巴巴道:“娘
亲,令月她……”
“令月还不知道这件事!”
程虞灵压低声音,眸中精光涌动:“听娘亲一句话,北齐的女子性格彪悍,你把握不住,趁现在还有的救,赶紧断了,娘亲帮你隐瞒此事,令月不会知道。”
"? ? ?"
不是,咱俩说的是一回事吗?
一听程虞灵此言,向远立马不怂了,小嘴一歪,气场全开:“娘亲,虽然孩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请让孩儿把话说完!”
“怎么,你还想狡辩!”
程虞灵柳眉倒竖,话音落下才想起来眼前是向远,不是成天在外勾三搭四的萧衍,讪讪一笑,让向远接着往下说。
这孩子,一本正经的时候和其犬父颇为相似,害她一不小心带入,升起了些许怒火。
“娘亲,令月她知道我的,不会也不可能在外和别人女子拉拉扯扯。你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她,什么北齐女子,令月能当场笑出声。”向远嗤之以鼻,说着八字没一撇,谣言都算不上。
胸膛一挺,身正不怕影子斜,扑面而来的正气糊了程虞灵一脸。
像!
太像了!
和萧衍死不认罪的嘴脸何其相似!
程虞灵望之心头火大,强压怒火道:“你一路护送北齐公主,和其纠缠不清,昭王府将此事传至无双宫,令月闭关不出,为娘才亲自出面,有书信为证,岂能有假。”
说着,取出昭王府的信件,让向远赶紧认罪。
铁证如山,坦白从宽!
“岂有此理,竟有奸佞小人陷害我!”
向远哼哼两声,接过信件看了起来,片刻后笑而不语。
“哈哈哈---”
“你还好意思笑?”
“孩儿笑萧氏无谋,娘亲少……萧氏无谋无智,娘亲误信谗言,被萧氏当成了枪使!”
向远瞪大眼睛:“娘亲,孩儿就问你一句话,姓萧的有几个好东西,他们说的话能信?”
娘亲你仔细想想,是谁明明有了老婆、夫人、娘子,还把你骗回家成亲,还骗你生了俩娃,骗你那人姓什么?
“啊这……”
程虞灵一时无法反驳,灵机一动道:“令月是好孩子,她就姓萧。”
“呃,娘亲,照你这么说,我那兄长萧何也是好东西。”向远小声BB,不太情愿的样子。
"……"
娘亲,你说话呀!
兄长——————
见程虞灵装呆不语,向远在心中为萧何发出一声悲鸣,心痛到险些流下泪来,乐道:“娘亲,你多少有些关心则乱了,也不想想,孩儿什么人品,姓萧的无凭无据就诬陷好人,这封信半个字也信不的。”
程虞灵眨眨眼,如果向远这么说,她确实找不到反驳之处,转而询问道:“实话告诉娘亲,你一路护送北齐公主,可有此事?”
“有。 ”
向远重重点头,未等程虞灵开口,抢先道:“娘亲先别着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孩儿不会说谎。但孩儿不近女色,姜大家冰清玉洁,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娘亲若不信,随孩儿过去,当面对峙便是。”
向远理直气壮,丝毫不慌,稳居道德制高点,光明磊落的样子不像演的。
换成萧令月本人在,此时定然已经消除了误会,但程虞灵不会,这种场面她经历太多了,除非亲眼所见,否则不会相信。
“娘亲,你如此怀疑孩儿,我心很痛啊!”
向远扁着嘴,眼前微微泛红,一脸被至亲辜负的悲痛莫名。
程虞灵尴尬一笑,事关乖女儿终身幸福,必须慎重,杜绝一切隐患,今天就是拉下脸不要,也必须当面验个清楚。
如果真是误会,她把姓萧的收拾一顿,给向远出出气。
两人离了小院,程虞灵再次敷上面具假扮驿馆的侍女,她有萧氏敛息术,寻常化神期还真看不出她有什么特殊之处。
驿馆被昭王府清场,重兵把守,阻拦好事之徒,最大的两间院子,分别居住刘氏宗亲和姜盈君。
程虞灵提前踩过点,前方引路,入了姜盈君所在的小院,闪身立在向远身旁,一言不发装作随行的下人。
然后,心凉了半截。
姜盈君的几位侍女见来者是向远,全无把他当成外人的客套,请其院中入座,或是递上果盘,或是沏茶焚香,有说有笑,还有些讨好的意思。
程虞灵敏锐察觉到气氛不对,几个侍女眼神和举止都有问题,太亲近了,仿佛把向远当成了姑爷。
你管这叫清白?
程虞灵脸色臭臭的,感觉已经破案了。
片刻后,姜盈君移步香风而来,一袭淡黄长裙,款步姗姗,明艳生姿,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只是微微一笑,就把程虞灵看得眼睛都直了。
好漂亮的小娘们儿,这谁顶得住!
程虞灵呼吸一滞,将心比心,她若是个男子,必然心动。
再一想自家闺女,成天板着一张冷脸,规矩是规矩,但全无女儿家的妩媚灵动,说她一句,她便回一句自有主张,怪愁人的。
“先生,来找盈君所为何事,可是又有佳作让盈君鉴赏?”
姜盈君坐于向远身侧,淡香渐浓,熏得程虞灵直翻白眼。
向远觉得姜盈君身上的幽香诱人至极,程虞灵不这么认为,心头骂了一句狐狸精,骚气可真重。
“无甚大事,只是想起来,这一路上你记载了不少向某写给夫人的诗集,若有副本,取一份给我。”向远正襟危坐道。
一直以来,向远给姜盈君的印象都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突然坐姿端正…
换成女儿家的角度,女为悦己者容,周边定有在意的人。
姜盈君美眸看向程虞灵,侍女衣着,面容
平平无奇,身段……前后不分,挺秀气的。
聪慧如她,意识到此女易容,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原来如此,正主找上门了!
向远素来独来独往,身边少有亲近者,不会刚到镇滇府,就随身携带一位驿馆侍从,再加上突然变了性子,只能是萧家小姐听闻一路相伴,气不过,让向远把话说清楚。
姜盈君嘴角勾起,暗道一声有趣,美眸泛起秋波,雾眼朦胧看着向远。
先生,盈君是帮你证明清白好呢,还是加深误会好呢?
她意味深长笑了笑,让身边的侍女取来诗集,放在向远手中,缓声道:“先生待萧家小姐情深义重,盈君深羡之,怎奈明月虽在江心,江心却只愿赴海,未曾有片刻为明月停留。”
说着,幽幽叹了口气,收手的时候,还在向远手背上偷偷挠了一下。
动作很小,确保萧家小姐看了个清清楚楚。
解开了误会,同时也加大了误会。
做完这些,姜盈君起身离去,嘴角带着一丝坏笑,心头还有几分得胜的畅然。
萧家女蒙头盖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胆色一般;不信向远为人,令其前来自证,心胸
狭隘;疑神疑鬼,稍有风吹草动便似惊弓之鸟,缺乏自信。
这等女子,过江之鲫数不胜数,配不上先生。
以先生的才情傲气,迟早会反应过来,知道萧家女绝非良配。
一言以蔽之,一般货色,老娘只需略微出手,便可神器易主!
乐. JPG
镜头一转,回到向远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