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宫诸修神速且高效地打扫了战场,不管有用没用,都拎回去再说。许多东西就算没用,在徐恨水手中似乎也有大用。
眼见徐恨水各种残肢碎衣,法宝残片不断往储物袋里扔,卫渊就有些好奇,问: “徐师叔,你家大业大,捡这些东西干什么?”
徐恨水道: “这都是上好的丹材,如何不捡?”
卫渊自问丹道水平还凑和,也就是比徐恨水略强一线的水准,可是他怎么都看不出这些东西像是丹材。
徐恨水白了他一眼,道: “亏你也是个炼出过灵丹的,这点常识都没有?《太上丹经》有云:‘天地为炉,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可见丹师的最终境界就是以天地为炉,将整个世界炼成一丹,此为丹道之极!
所以我手里这些东西,理论上都能炼丹,炼不出来只能说水平不够,不能说丹材不好。”
卫渊确实没怎么读过丹经,只是草草地一遍过,自己炼丹第一遍靠人间烟火辅助模拟完美炼丹流程,动作精确到了秒。第二遍则是靠人间烟火优化后的流程,同样精确到秒。然后就是不断优化,不断精确,如是反复。
但是听徐恨水这么说,卫渊实在有些忍不住,道: “徐师叔,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位祖师写这句话时,其实是一种比喻?”
徐恨水道: “这我还能不知道?但是前辈这是指明了道途,自己不需要能做得到。而我们后辈在前人指出的道途上,自然要比前辈们走得更远,如此方为正道。前辈们敢想,我们就要敢做。
在我徐恨水这一代,炼化一方世界是不可能了,但总得把一个洞天、小世界,或者某个宗派的山门给炼一炉丹吧?”
卫渊万没想到这位徐师叔志向竟是如此远大,将世界炼于一炉,这简直就是重立地火水风了。谁说丹师没有一颗灭世的心?
这是很遥远之后的事,眼下卫渊就不阻止徐恨水捡垃圾了。雷动给的情报中已经包括了冥铁山周围的详尽地图,此时卫渊实地看过一遍后,确认了修建堡垒驻守的地点。
众多修士便在冥山周围数里范围内修建了五六座堡垒。
时间紧迫,卫渊也来不及挖地道,就在每个堡垒中放了个道基武士驻守,随后就与众修退回冥山,众人在冥山顶上又建了个堡垒,此处居高临下,将方圆数十里尽收眼底。
卫渊现在冥山山顶上安排了三门炮,分别指向不同方向。这些炮都是用冥铁所铸,极为坚固,火药则是道力配成,威力强绝,故而一炮能打出数十里。
随后卫渊也返回冥山和诸修开始研究叔离化身留下的那幅画。
在周围布置好阵法,众修也做足准备后,卫渊才开启画卷。随着画卷在卫渊手上徐徐打开,出现了一幅山水画卷,里面有座城池。城池古色古香,依山面水,看城中建筑式样倒是偏向人族风格多一些。
画卷中的城市一角正燃着大火,多栋房屋倒塌,地面焦黑,城里到处都是来回奔走、惊慌失措的巫民,旁边小广场上则是排放着一排排尸体,还有巫被不断抬过来。
每隔十几息,画卷就会如水波般荡漾一下,然后里面的人物巫族就会相应变动。几个巫士正围着一栋着火的楼房降雨,火势一点点被扑灭。但其它的楼房火却是越烧越旺。
看过之后,太初宫诸修都是面面相觑,他们以神识探知,却只感觉到一层水波一样的膜,怎么都透不进去。元神似乎可以穿过去,进入画中世界,但谁也不会这么做。
徐恨水出身世家,眼界开阔,道:“这画中应该是个福地一样的小世界,这幅画应该是入口而不是福地本身。”
余知拙道: “这才合理否则能够随身携带的福地,怎么都是仙器级别。而且仙人知道了都要出手争夺,这叔离只不过是个幽巫怎么会有这等宝物?”
卫渊道: “只可惜叔离化身死得太快,否则要是能拷问出这画轴的用法,也是一大收获。这画中应该是真实世界,而非元神世界。”
风听雨跃跃欲试: “要不我进去探探?”
卫渊当即拒绝: “不行!谁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这种穿梭空间最是危险,一旦在元神进出时入口出现动荡,元神就有可能被永远放逐到天外,化为天外怪物的食粮。”
众人探讨了一会,最后卫渊还是决定用一个道基武士进去探一探。卫渊就选了个未开慧的道基武士,附上一缕神识,然后操纵着他飞入画中世界。
道基武士锁定了画卷,接近时就响起了一个声音:是否要进入玉泉福地?
“进入。”卫渊在意识中回应,随后画面就产生一道吸力,道基武士越来越小,最后化为砂粒大小,飞入画中。
然后卫渊就断了和他的联系,就见那道基武士出现在半空中,无助地坠落,似乎失去了飞行能力。
他摔落的不是地面,而是一个大坑,坑中竖着一排排雪亮的刀刃,底部还荡漾着一层腐蚀性极强的毒水。
道基武士无助落入刀坑中,被利刃穿体,随后他的身体就被腐蚀,冒出滚滚烟气,整个人迅速炭化,然后化为虚无。
卫渊意识微微一痛,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道基武士。
太初宫诸修眼光毒辣,都已看出贸然进入画卷就是死路一条,那刀坑和酸池可不是白准备的。而且进入画卷后那道基修士似乎就失去了飞行能力,连个保命的道法都使不出来。落在刀坑中也是转瞬毙命,就跟普通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