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 你的破指头， 能挡下我多少刀? ”
陈实势如疯魔，疯狂向他劈去，钟无妄沉稳无比，始终以天仙指对抗天罗化血神刀，将铺天盖地般涌来的刀光挡住，挡不住便闪身避开。
杨弼站在远处，不住张望， 以他的才智，能够看到两人招法的不足，但不足之处往往一晃而过，根本来不及抓住。
他如今的修为尚且是炼神，远不及陈实和钟无妄。
钟无妄的境界已经达到大乘境的极致，这世间只有陈实的四大弟子才修炼到这一步，其他人都不曾达到这等成就。
向前半步，便是西牛新洲第一个新法仙人！
陈实虽然也是炼神境界，但化血神刀和血湖真经，让他屹立在大乘境的巅峰，与钟无妄相比，法力不如对方，但战力极强。
“钟无妄的仙家指法有问题。”
杨弼法眼如炬，立刻看出古怪之处，钟无妄的天仙指只练到两根指头，其他地方都没有炼到。倘若是完整的功法，势必可以炼到周身。
只炼到手腕，说明钟无妄没有得到真传。
“他是从一块手骨的两根指头中， 学到的这门仙家指法！这手骨的主人， 一定强大无边！ ”
杨弼微微动容，以手骨上的巫祭道纹对抗天罗化血神刀，始终没有被伤到，手骨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为何会只剩下手骨?
“除了双手之外，钟无妄身体其他部位都是死穴，被天罗化血神刀一碰就死。不过，手骨主人太厉害了！他若是学到完整的巫祭道纹，只怕仙人也杀不了他！ ”
杨弼惊叹不已，试图记下天仙指上浮现的各种大道纹理，只不过钟无妄的身法太快，指头上的巫祭道纹也在变化之中，很难看清。
“能记多少是多少。”
杨弼目光闪动，心道， “陈实应该也在记忆，用我记下的，与他互换，说不定能得到这门仙法的一部分奥妙。”
陈实也惊讶莫名，天仙指实在太强了，与化血神刀对抗，不落下风。倘若钟无妄换成绝望坡的功法，或者换成仙器，都无法与化血神刀对抗。
钟无妄也是又惊又喜，禁不住哈哈大笑。
大商时代毁灭后，西牛新洲的阴阳两界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史前残留物，有些是仙家法宝，有些是宏大建筑，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绝望坡不少人都在尝试破解史前残留物上的巫祭道纹，但其中造诣最高的，当属钟无妄。
有一次，他寻到了一只残缺的手骨。
此物也是史前残留物，但只有食指中指上还有巫祭道纹未曾散去，其他骨骼上都没有道纹。
钟无妄从这些巫祭道纹中领悟出一套指法，如今还是头一次施展， 没想到威力如此强大。
先前他还担心会被陈实破去巫祭道纹，不过现在则放下心来。
“我再去发现残缺手骨的地方寻一寻，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的残骨！”
陈实始终无法将他拿下，突然猛地收刀，从天而降，落入杨家被掀飞屋顶的客厅中，落座在茶桌边， 笑道： “不打了！二牛，你的命暂且记下，下次再取！ 站在那里做什么?下来喝茶。”
钟无妄微微皱眉，心道： “此人喜怒无常，我分不出他是真想砍我， 还是愿与我化干戈为玉帛。”
他从空中走下，回到茶桌边落座，杨弼也降落下来，看到妻子正在烧茶，连忙走过去，低声道： “我来吧， 他们都是恶人……”
小芳笑着推开他的手，低声道： “还是我来。他们杀气腾腾， 阳刚霸道， 我去冲茶，好歹能冲散一些他们的杀气。”
杨弼只得由她。
三人坐在茶桌边，小芳上前斟茶，红袖添香，素手调茶， 闲适淡雅， 果然将陈实和钟无妄的杀伐之气冲淡了不少。两人面色都温和许多。
“羡慕杨兄弟， 娶了位好妻子。”钟无妄笑道。
陈实目光盯着他的两根指头，笑道：“二牛也炼了两根好指头。能否再施展一下，让我开开眼界?”
钟无妄没有上当， 端起茶杯， 微笑道： “今后有的是机会。”
这客厅没有屋顶，正应了家徒四壁这句话。
陈实目视杨弼， 杨弼会意， 道： “适才钟兄说在绝望坡寻到关于真王的一些事情， 还有天尊的一些事， 不知可否详谈? ”
钟无妄微微沉吟一下， 道： “真王是第一个获得先天道胎之人。”
陈实道： “此事我爷爷跟我说了。真王战死在绝望坡，被天尊献祭， 因此太阳才会再度亮起。”
钟无妄道： “陈寅都等人伪装成天道使徒，进入绝望坡，我遇到了他们。不过他们走得匆忙，并未将问道院所有的书都翻阅一遍。他们没有这么做，但我这么做了。 ”
陈实心中微动，道： “你找到关于真王更多的记载?”
钟无妄摇头： “我找到的是关于对先天道胎的研究。”
他看向二人， 沉声道： “我寻到的那卷书，是由天道仙人所写，上面记录了他们对真王的先天道胎的研究。那位仙人在书上说，真王的先天道胎模样，与天外真神的模样， 一模一样。 ”
陈实和杨弼各自愕然，杨弼向陈实道： “你是孩秀才，你的先天道胎是否也与天外真神一模一样?”
陈实努了努嘴，道： “我的先天道胎在他身上。”
杨弼看向钟无妄，钟无妄道： “我原本没有见过天外真神的样貌，因为他的样貌总是隐藏在日月之后，难以看清。但是不久前， 陈寅都献祭界上界诸神的日月，重新点亮天外真神的双眸。就在那一刻，我才看清天外真神的脸，与先天道胎的面目， 的确一模一样。 ”
他顿了顿， 道： “那位撰书的仙人说，他因此有个猜测。先天道胎很有可能是天外真神的自救！ ”
陈实与杨弼各自怔住： “自救?”
钟无妄轻轻点头，道： “天外真神察觉到自己即将命不久矣，因此会将自己的精华力量， 以赐予神胎的方式， 赐给一个最出色的人。这个神胎，就是先天道胎，而得到先天道胎的人， 会越来越强。最终，天外真神会收回先天道胎，为自己续命。 ”
陈实沉吟片刻，道： “天外真神赐下先天道胎的目的，是否是希望得到道胎的那个人，最终成长为新的真神，替他照顾西牛新洲?”
钟无妄哈哈笑道： “陈实，你魔性深重，居然也有这等天真想法！ ”
杨弼肃然起敬， 道： “此乃天性纯然，难怪会得到先天道胎。天外真神没有选错人。我若是天外真神，也会选真王与陈实这样的人，而非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