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军!
柜台后,身披黑甲的天策军源源不断从密道钻出,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仍旧没有结束。
有甲士嫌柜台碍事,提着一柄朴刀将柜台砍得粉碎。
又有甲士嫌密道洞口太小,干脆砍向木地板。
几刀下去,正堂一半地板崩塌下去,将原本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豁开,显露出里面还在等待的甲士。
天策军光滑的胄鳞片反着光,地板下密密麻麻的甲士像是一只只甲虫,陈迹看得一阵头皮发麻!
张铮喃喃道:“这么多?”
龙门客栈掌柜没有撒谎,这里真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可这密道不再是生路,而是绝路。
此时,已经爬上地面的天策军甲土往楼梯杀来,正堂里的羽林军怒吼着“保护殿下”,拔出腰间苌剑守在楼梯前!
陈迹站在楼梯上进退两难,他回身带着张夏,陈问宗等人往上跑去,一脚踹开二楼一间屋子往里闯去!
屋里陈礼钦,梁氐面色一变:“陈迹?怎么了门外喊杀声是怎么回事?”
陈问宗急切道:“父亲,景朝贼子从楼下杀上来了。”
陈礼钦一惊:“我看他们不是才杀到须尾巷吗,如何来到这里?”
说罢,他看向陈迹、可陈迹没空理会他!
陈迹走到窗根前说道:“张夏,张铮我送你们下楼从后院离开!”
话未说完,他看到窗外景象,顿时愣在原地!
张夏来到他身旁,透过刚刚打开的窗户往外看去,只见小五拎着菜刀,浑身是血的从马厩里一瘸一拐跑出来,对二楼的陈迹挥手,声嘶力竭道:“客官!”
陈迹沉默了,龙门客栈黑吃黑是真的,这马厩里的密道竟也是真的!
下一刻,又有天策军甲士从马厩杀出,他们没有去追杀小五,而是第一时闻将客栈团团围住以兔被太子逃脱!
陈间孝从隔壁冲进来,他结结巴巴道:“父亲,这!!!这些甲士从哪冒出来的?”
张夏看向陈迹说道:“这些人能清楚知道太子在此,定是有人告密!”
我从昨夜就再也没见过掌柜了,或许他才是最大的景朝谍探!
张铮焦急道:“不对吧,先前是他将杨氏皮货铺子、琉璃坊伙计是谍探的消息告诉我们的啊,他若是景朝谍探,为什么要给我们说这些?“
快跑,跑啊,景朝贼子杀来了。
陈迹平静道:“不,这个消息是小五给的,不是掌柜给的!”
张二小姐说的对,应该就是掌柜跑去通风报信,连小五也蒙在鼓里!
陈问孝赶忙说道:“陈迹你不是行官吗,你快出去帮羽林军杀敌啊!”
张夏冷冷看了陈问孝一眼,而后看向陈迹:“你杀出去吧,去藏地窖里!你一个人能走吧,带着我们绝对走不掉!”
陈问孝急了:“不行,父亲,兄苌还在这里,他怎么能走?”
张夏怒道:“景朝答应不屠城,胡钧羡才答应开门献城!如今景朝背信弃义,固原城里必须有人或者回到中原,将景朝背信弃义之事昭告天下,这样我宁朝便再也不会有开门献城之事。”
陈问宗一怔:“张二小姐言之有理,此乃家国大事,陈迹你快走,一定要活着回京将此事上奏朝廷。”
所有人看向陈迹,却发现他正解下鲸刀外缠着的布条!
陈迹听着屋外的喊杀声,平静道:“小满,我背后便交给你了,别上他们从窗户杀进来!”
小满抿着嘴迟疑片刻:“公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直逗我玩呢?”
张铮乐呵呵道:“你瞒得也不怎样!”
小满瞪他一眼:“你现在还笑得出来?”
说罢,她从袖中掏出一柄小巧的银剪刀,蹲下身子朝地上剪去,却见她竟凭空将影子剪断,那影子挣扎着膨胀起来!
渐渐地,影子长成羊身,人面,一张血盆大口从左腋蔓延至右腋,四蹄上卷着的黑色的毛发,宛如四朵黑色的祥云!
梁氏看到这精怪,吓得连连后退,她没想到自已府中三等丫鬢里竟还藏着个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