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
转眼间,便是隆昌三年。
皇帝办公场所,勤政殿内。
“启禀陛下,如今民间米价、布价……”
新提拔的太监总管张公公低眉顺眼,望着一名面相普通的中年人跪在地上,正在跟御桌之后的皇帝禀告。
隆昌帝上位以来一直萧规曹随,朝廷平静,如同一汪死水。
而就是在这样的一潭死水当中,三年过去,群臣乃至天下,都渐渐接受了新皇帝在位的事实。
这其实很不容易,代表皇帝权威巩固。
不过,要说新皇帝一点事情也没做,倒也不尽然,比如提拔赵虎进入了御林军。
比如,在绣衣卫之后,又设立了‘不良人’,命绣衣卫主要负责纠查百官,而将市井、民间打听、刺探情报的消息给了不良人。
如今跪着的,就是不良人统领--不良帅。
作为同行,互相之间自然十分看不顺眼。
“好了……”
方星批完一份奏章,略有些疲倦,又看向那边。
张公公:“后宫中又出了何事?”
听到这里,不良帅立即叩首:“臣告退!”
张公公望着不良帅的背影,十分惋惜。
这位新晋不良帅心思深沉,偏偏表面看起来是个普普通通、浓眉大眼的憨厚之辈,又知进退,十分不好对付啊。
“启禀陛下,宫中玉太妃三日前去了朝天观烧香……近日康王就欲上折,请玉太妃出宫,母子团聚。”
张公公道。
这玉太妃,乃是康王生母。
方星登基之后,康王一向恭敬,并且大乾并没有亲王就藩的传统。
在方星看来,亲王就藩,其实就是默许王爷在地方上作威作福,以此交换朝廷稳定。
相当于出卖地方百姓利益,十分不划算。
藩王留京当然有隐患,但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具身体有内力保养,又是取天下以供养一人,无病无灾地活到百岁并没有什么问题。
更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这就能放许多心。
“康王自朕登基之后一向恭顺,罢了……若有请,便允了吧。”
方星摆摆手。
倒是泰王、还有他生母淑太妃,当年其实有点不安分还疑似暗自追查先帝之死,大概率想搞事。
方星反手就给收拾了首先就是淑太妃跟其他妃子一样,都是太妃,位份降低不少,之前当贵妃之时得罪多少人,都不必方星动手,便墙倒众人推了。
再加上太子妃升为皇后之后,已经正式获得后宫大权,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前贵妃的势力自然在迅速消退,如今根本不成气候。
并且,泰王若是上折,申请接母亲出宫奉养之类,他肯定不会答应。
‘这亲王生母……怎么有点人质的味道?’
‘这古代政治,似乎处处都藏着小学问……’
‘奈何,不关我事……我只是来刷先天灵宝的。’
方星看向张公公:“还有何事?”
“陛下……”
张公公脸上渗出冷汗,将一本册子递了上去。
方星打开一看先是一怔,旋即就笑了:“本次秀女之中,当真藏龙卧虎啊……”
只要他是皇帝,就不可避免地成为矛盾焦点。
并且,稍微动弹一下,就有人利益受损。
而这次三年之后首次选秀,各方简直粉墨登场,其中不知道混杂着多少利弊权衡、阴谋诡计……
‘要是选上十几位,后宫就热闹了……不,原本就很热闹。’
方星耳聪目明,又见识多了,堪称无上毒医大宗师。
之前去皇宫逛了逛,顿时感觉每座宫殿中都有不少冤魂。
而妃子之间互相下药、陷害……不能说家常便饭,却也屡见不鲜。
纵然英明如同开国皇帝,都难以避免。
毕竟此世无魔,大家都是凡人,精力有限,肯定都有疏漏的地方。
有些时候,方星就感觉这个世界好像巨大的草台班子。
‘嗯,其实也不必太高看开国太祖,感觉在三年前,哪怕我没有超凡之力,都能破局成功?’
‘最坏最坏,就是直接起兵造反,杀了皇帝,嫁祸泰王……这在京城大概没人信,但在天下就不好说了,只要宣传好,外地人怎么知道真相?我是太子,为何要造反?’
然后,就是天下大乱,从头开始打江山?
因为有着积累,我又能炼钢、搞土化肥……关键有太子的大义名分在,可以从容招降纳叛,只要战败者承认泰王弑君就可以接纳,搞不好三年不到,照样可以平定天下,就是死人会多些…
‘并且,这样行霸道之事,早年中年还好,晚年就难免被人忌惮,甚至妻子离心,若有人居中挑拨,出现父子相残的可能更大……’
‘好像也挺有趣的……太子弑君副本?顺带背着疑似弑父之名,扫平一个大烂摊子?’
‘算了,我还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