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义倍感欣慰。皆因穆兰对宁拙的态度,已是和最初时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从穆兰张口闭口,都称呼宁拙为“夫君”就可看出。
大战末期,宁拙已经领着项岳,先行脱离了战场。
张重义从穆兰处得知隐秘,已不担心宁拙的安危。
穆兰说出自己对宁拙的看法: “此次,我虽然重振门楣,但身份上仍旧尴尬。”
“需要宁拙这样的人,占据夫君的位置,抵挡外在的觊觎。”
“这位少年很不一般,在我平生所见的天才当中,他也是数一数二的。”
张重义见穆兰如此欣赏宁拙,也欢喜起来: “是啊,能以筑基期战金丹,斩元婴,这样的人物,多少年才出一个?”
“更何况,他多次和你并肩作战,这份战斗情谊是作不了假的。”
穆兰叹息一声: “我知道,之前对战苍月古神,若非宁拙及时支援,红花营下场堪忧。”
“我亦想和他多多相处,更加深入合作,但很可惜,刚刚战场的匆匆一别,可能是我们最近时段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张重义大为惊愕: “啊?这是为何?”
这位铁拐医师很重情义,疏于谋算,常常对局势认识不清。
穆兰便解释道: “宁拙最后故意放走项岳,这点明眼人都看得出。”
“杜铁川更加心知肚明!”
“之前,宁拙战退天地双鬼,就让众人都知道,他身怀重宝,有强大底牌。在那时,宁拙就不敢随意靠近我军大营了。”
“现在,他又放走了项岳,后者可是一笔极其丰硕的战功啊。”
“此次大军撤离,主要原因便是杜铁川不察,中了盛虚公子的刺杀。他是败将,回到王都上下打点,不知道要出多少血呢。”
“若是有项岳的人头,他自然会更好交代。”
说到这里,穆兰眯起双眼: “所以,宁拙这下已是和杜铁川结仇了。既已经脱离了大军,自然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张重义听闻这份言论,不由微微张口,表情错愕。他这才知道,短时间内很难再见到宁拙了。
最终,张重义感叹道: “刚刚望见宁拙公子的身影没入群山峻岭之中,未来得及和他道别一声啊。”
“唉,世间之事真的难以预料。没想到最终,宁拙却和杜铁川结上仇了。”
两注国大营。
无数将士正在打扫战场,拔营起寨。
丁辟死了,但又没完全死。
他被愤怒的众修士围攻,肉身灰飞烟灭,但元婴穿梭虚空,逃之夭夭。
至于他的徒弟,那位孩童模样的修士贾丸则被五花大绑,死死封印住,带到了杜铁川的面前。
杜铁川就坐在一张矮凳上,周围是忙碌的人群,废墟般的战场。
他受到刺杀,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见到贾丸,杜铁川皱起眉头: “你等师徒二人也有薄名,为何甘愿帮助千峰林,冒这样大的风险呢?”
“呸!”贾丸啐道, “我们贾府和两注国不共戴天!”
杜铁川顿时恍然: “原来是贾妃的余孽。”
这就要牵扯到一段王宫旧事,关乎胡妃上位,贾妃失宠报复,遭受胡妃一系势力的反击陷害,最终家破人亡的隐秘了。
杜铁川又看向雷青阳: “你又是如何察觉,此二人乃是内奸呢?”
雷青阳便施一道揖: “之前,雷某出阵,和血影洞主斗将。期间莫名其妙,中了血雾,曾被定在半空中。”
“此战之后,雷某越是复盘,越觉不对,没道理会中了那一招。”
“便有了一些其他猜测。”
“因此,拒绝了他人疗伤,自己潜心治疗,从伤势上寻找线索,最终发现真相。”
“原来是我体内的气机隐隐生变,被血影洞主捕捉,还未动手,就已然锁定。”
“雷某立即明白,是军中出现了内奸, 中了暗算。”
“之后,便悄然进行更多侦查。直到看到厉九蛆瞪视赵熙大人,就让后者弯腰呕吐,吐出大量蜈蚣、蛆虫,陡然反应过来!”
“当时,赵熙大人和厉九蛆相隔甚远,却也是莫名其妙,中了法术。”
“这说明赵熙的气机,也早就为厉九蛆所摄。”
“而同时能让我、赵熙大人遭受暗算,怀疑的范围骤然缩减很多。”
“雷某继续调查,最终锁定在丁辟、贾丸这对师
徒身上。毕竟我和赵熙大人,以及其余同袍,都在战前吃了许多灵食,增益了许多战力。”
“只可惜迟了一步,唉,就迟了那么一点……”
雷青阳扼腕长叹。
盛虚公子能进行第二次刺杀,就是借助了丁辟、贾丸这对师徒造成的混乱。
若是雷青阳提前道破,很可能就直接镇压了丁辟、贾丸,没有混乱发生,盛虚公子未必会有机会出手。
而一旦做成此事,雷青阳的功劳可就大了。
杜铁川面无表情地听完,微微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不必再提了。”
他语气平淡,唯有微微收缩了一下的手指,表明他内心深处的不平静。
千峰林。
毒潭巨木山。
这是涂冥的老巢之一,但已是被冲得七零八落,尸痕遍野,哀嚎声不断。
作为山主的涂冥,更是死死藏在地下。
沈清荷悬停高空,手中持续绽放着清灵净毒法光。光辉映照下,漫山遍野的毒物都发出痛楚的叫声,毒气不断溃散,化为乌有。
就连偌大的毒蛟潭,都被逐步净化成了一汪清水。
涂冥心寒不已: “这《青灵净毒经》着实恐怖,世间怎会出现如此一样克制毒术的法门呢?!”
他参战之后,就被沈清荷盯上,几轮交锋,不是对手,只能撤退。
这一退,就直接脱离了战场。
沈清荷矢志追杀,一路追到了毒潭山。
涂冥最初还庆幸,自己的一座老巢就在附近。结果山上的布置,被沈清荷连续击溃,下属们更是被沈清荷杀伤无数。
就连自己,也只敢躲起来,不敢叫嚣。
真的被克制的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