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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六十五章 天夜现身

苍茫山脉缭绕着云雾,从天而落的女子犹如神祇。

温忻韫似乎是从江南地域匆忙赶来,急速赶路让她那独属圣人之上的威压毫无掩饰的覆压而出,掀起的炁浪撕扯着雨后残云,为她的降临强行破开了一片无云青空。

她的目光犹如帝王君临,向着下方众人随意扫过,最终落至下方血衫青年。

目光于空气中对撞。

因日常繁杂事物而冷却的憎恨之火,于再见初始柴薪的时刻骤然复燃。

许元曾做过于剑宗山门再见温忻韫的准备,甚至还预设了再斩她一具身外身的谋划,但可惜就现实而论,他这一次似乎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于镇西府的交手,温忻韫并未给予他不可力敌的压迫,哪怕在油尽灯枯之际见到对方那诡异的身外身,也只是有被算计耗空源炁落败的憋屈。

可这一次不同。

仅是这一瞬对视,许元便觉一股凉意从脚心直窜后脑。

也许会死?

不对,应该说一定会死。

一旦打起来,纵使许元现在有着无数保命手段,也依旧百分百会死在被追杀的路上。

温忻韫的视线仿若来自天外,即便抵达剑宗之后,她也并未散去功法,庞然威压一波又一波的朝着四周覆压而去。

这是许元未曾见过的骇人之力。

哪怕是那一日,李君武燃尽自身生命换来的军阵伟力都不曾给予他这种感觉。

圣人之上。

和那父亲一个层级的强者。

“与上次见面相比,你又变强了很多。”

温忻韫的视线平淡而温和,只是那圣人之上威压让这份柔和显得居高临下。

许元沉默一瞬,像是玩笑般的反问:

“这句话应当由我来说吧?”

温忻韫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摇头道:

“这本身便是我的力量,何来变强一说?”

许元眯了眯眼,轻笑着问:

“所以这便是你全部的力量?”

温忻韫不置可否,盯着许元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缓声笑道:

“你可以猜一猜?或者将你脑中的想法落实,亲自动手来试一试,只要你能杀了我,便可得知我是否还有其他的身外身了。”

“........”许元沉默。

就如当初与那父亲的谈话中提及一般,在世间活动超过千载的圣人之上,他们给予再多的重视都毫不为过,但如今看来,他们的重视程度似乎还是低了。

他无法确定眼前这散发着骇人威压的女人是不是其的本体,如若不是,那他最担心的事情可能真的会发生。

温忻韫作为千载前那位天门剑仙的挚友,其的天资即便不如许殷鹤与天门剑仙,也不会差上太多。

虽然温忻韫在过往的岁月中抹除了自身在史书中的存在,但通过一些典籍与其亲口所述的信息来看,天门剑仙陨落之时,她大概是在百二十左右的年岁,那个时节她便应该抵临圣人之上。

而若按照这个进度.....

她以身外身能积攒的修为是多少?

不过按照现在局势来分析,许元觉得温忻韫以身外身积攒力量的方式应当是存在着很大的限制。

若没有桎梏,她现在起码能够显现十具圣人之上的身外身,而有这份力量,她何须如此被动?

思绪至此,

许元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动不动手可不是我这个客人能做决定的,倒是温夫人你,江南地域最近可正值多事之秋,贸然外出来这剑宗山门真的没问题?”

江南是大炎经济最为发达的区域,但在这份经贸往来的过程中却也会带去无数的细作。

过往数十年里,皇族与相府虽然无法直接将手伸到宗盟最为强盛的江南地区,但却已经用经济手段将那边渗透成了筛子。海量的江南机密情报,随着利益的往来被送往了帝安城。

和平年代,为了保证经贸带来的庞大利益,江南地域的宗门和世家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战事将起,温忻韫第一时间必然要将内部的这些恶性肿瘤给肃清。

对于许元的讥讽,温忻韫表情并无太大的变化,只是柔声笑道:

“比起那些渣滓,我更在意三公子你。”

许元眼角跳了跳,轻声道:

“怎么,不远万里特意来斩我?”

“特意谈不上,但若有机会,我会试试。”温忻韫一双美眸带着意味深长:“所以希望你有能让自己活下去的相应底牌。”

许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是相府的未来,是宗盟眼中的第二个许殷鹤。

以相国府那种绝对集权的体制来看,他若是此行死在剑宗,无疑会瞬间破坏家里老爹对未来的落子顺序。甚至若是严重一些,他的死成为相国府分崩离析的开端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若能斩他,温忻韫绝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许元倒是不以为意,只是将刚才的话还给了温忻韫:

“你可以猜猜看,或者亲自来试一试。”

对视一瞬,温忻韫轻缓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么。”

许元呢喃一声,道:“既然不准备动手,温先生你可就有些失礼了。”

说着,

他目光侧移,看向了一旁静默不语的三名剑宗高层。

按照礼节,来到剑宗山门,温忻韫理应先行与洛薇致意,但她却直接无视了在场的剑宗高层。

听闻此言,

温忻韫才不以为意的将视线投落在了一旁的剑宗三人,圣人之上的威压让洛薇三人显得极为警惕,看着这份神色,她缓声道:

“洛宗主,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

洛薇面色平静,眼神阴沉。

温忻韫颔首,道:

“在此时节,许长天却被允许滞留于你山门之内,此事剑宗不应当给我一个解释?”

声音轻柔,但却带着不容置疑。

“.......”

洛薇沉默。

得,现在更无礼了。

温忻韫是客,洛薇是主,客人却在主人家的地盘质问主人。

不过许元也没有插手帮腔的意思。

虽然从情感上来讲,他很想帮助大冰坨子的师娘,但看剑宗和温忻韫狗咬狗无疑更符合他的立场。

冬日雨后的清晨寂静无声。

洛薇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

“温夫人这是准备干涉我剑宗内政?”

话落,

一旁的剑宗七长老也出声提醒道:

“温夫人,按宗盟战时总规,您来我弘农战区之前,理应先行通报我等。”

剑宗高层并未给予温忻韫好脸色。

虽然如今的他们乃是盟友关系,但以他们的眼界怎能看不出宗主的血仇是来自眼前这圣人之上。

听到这番回答,许元在心底轻叹了一声。

很强硬的回答,但现在的剑宗似乎没有对温忻韫强硬的资本。

下一刻,

不出所料的温忻韫的话语干脆直接:

“看来我江南世家已然对剑宗提供的援助有些太多了,多到已然让你们可以拿出一部分前去资敌。”

话落,长风卷过树梢沙沙作响。

很大的一顶帽子,但洛薇等人却没有立刻反驳。

因为反驳无用。

资敌之言只是帽子,提供的援助才是威胁,只要他们需要江南世家的援助,那便永远无法反驳这话。

道理只存在剑锋之上。

许元他能与温忻韫平等交谈的底气是相府盘踞在弘农之北的四十万大军,而如今的剑宗并没有这份底气,所以他们的强硬注定只会以笑话落幕。

“为何不答?”

温忻韫俯瞰着洛薇那阴晴不定的面容,步步紧逼:“我现在需要你剑宗需要证明自己的立场。”

而听到这话的许元眉头微微一挑。

温忻韫这是在逼迫剑宗对他动手......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洛薇终究还是开口了,将监天阁直接拖下了水:

“温先生,如今正值天元大比,准许许元参赛是剑宗与那位圣女商议后做出的决定。”

温忻韫面色第一次出现了变化,黛眉微蹙,带着一抹若有所思:

“监天阁.....”

斟酌一瞬,神色恢复如常,温忻韫缓声道:

“如此说来倒是温某有些不知内情而冒犯了。”

“你们宗盟内部也是瞬息万变啊。”

许元在此时突然插话,笑容带着些许揶揄:“明明才与你手下的江南世家对剑宗发难,监天阁转头便与剑宗达成了合作。”

“此等低劣挑拨离间三公子可以不必多言。”温忻韫尚未回答,洛薇便直接把这话给许元怼了回去。

宗盟内部再乱,也轮不到许元插嘴。

现在危险剑宗存亡的不是别人,正是相府那四十万兵锋。

知晓此理,许元也没有反驳,转而将话题拉回了今日的比试上,笑道:

“洛前辈教训的是,不过言归正传,为何小子今日的对手还未现身,会不会是怕了想直接认负?”

洛薇瞥了一眼身旁的二长老刘闻舟。

刘闻舟见状出声:

“比试时间乃是巳时一刻,如今时间未到,三公子还请稍安勿躁。”

许元道:“那就是还有两刻钟咯?”

刘闻舟回:“是。”

许元轻声呢喃:“还有这么长的时间...”

刘闻舟面色不变:“这是规矩。”

“我知道是规矩,不过干等也是无趣,所以....”

许元打断了对方的话语,眼底骤然亮起一抹血焰看向了那圣人之上,笑问:

“..温先生你这圣人之上可有兴趣陪本公子热热身?”

“热身?”

“怎么,不敢?”

“分生死?”

“术法无眼,自分生死....”

嗡——

话音未落,

温忻韫周身毫无征兆的亮起了一片五彩霞光。

然后,

从中射出的一道光束没有猝不及防的直接贯穿了许元的大脑。

崭新的杀招。

这猝不及防发生的变故让洛薇的瞳孔骤然紧缩,军阵伟力瞬时环绕周身,厉声喝道:

“温忻韫,你这是在做什么?!”

温忻韫却只是淡漠的瞥了她一眼:

“洛宗主,你急什么?热身现在才刚刚开始。”

一边说着,

她背对着天穹旭日,瞥着下方那被贯穿大脑的青年,轻声道:

“我以为你会更加依赖你那空间术法一些。”

被贯穿的头颅并无任何鲜血流出,有的只是丝丝缕缕诡异的黑气缭绕,唇角掀起一抹笑意,许元揉着自己大开的脑洞,轻声道:

“本公子可不敢怠慢圣人之上,不过你这光线竟然能规避本公子设下的虚闪,上次不用是因为用不出来?”

...

...

“轰!!!!”

四溢的狂乱炁机几乎在一瞬之间便将周遭的阵法破坏殆尽,妖冶的血气染红天空,掀起的狂风摧枯拉朽般将下放的百丈茂林夷为平地!

看着那自天际碰撞又朝着两侧极速坠落的身影,刘闻舟皱着眉头,收敛了眼底的惊叹,瞥向身侧的被军阵伟力环绕的洛薇道:

“代宗主,我们不能容忍这场闹剧继续下去了!”

许元与温忻韫战斗的烈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两个怪物的战斗在一瞬之间便将他们为大比设下的阵法摧毁,庞然的炁机已然开始搅动天地。

他未曾想到许元能凭借蜕凡之身硬撼圣人之上而不落下风,但以他的眼力来看,许元爆发出的战力虽然让人惊骇,但这却是他以消耗源炁代价换来的。

目光扫向下方出现的两个巨坑。

断裂的树干与腾起的烟尘之中,温忻韫一席蓝衣依旧不染尘埃,而许元那边则已然浑身浴血。

许元耗不过温忻韫。

蜕凡与圣人之上之间终究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也许半个时辰,也许两刻钟,他便会落败。

洛薇一双眸子阴晴不定,快速分析的各种利弊,传音: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配合温忻韫将许长天斩杀于此?”

关于许元的处置,这些日子长老会一直争论不休,将其围杀于此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他们需要许元的死亡来证明剑宗的清白,更需要斩杀许元的这份威望来制衡那些世家隐宗,但洛薇和刘闻舟等人却坚持将这些声音强行压下。

因为....

“从长远来看,许元死在这里更符合剑宗的利益,但前提是剑宗得有未来。”

刘闻舟的声音冷静而平缓:“代宗主,你身为阵剑峰主应当知晓现在弘农的局势,我们在弘农这场战役中守住天元山脉的几率连三成都不到,许元现在一旦死在我剑宗山门,那条“后路”秘境也便彻底被堵死。”

“但这场“热身”是那小子自己提出来的!”

洛薇的声音带着无奈的愤怒。

她想不通许元的胆子怎么能这么大!

身处敌营,理应让自身保持在全盛状态来应对一切可能的变故,而他却主动挑衅圣人之上来削弱自己。

刘闻舟看着远处的战圈,沉默一瞬,快速道:

“许元这是想比我们出手,以我们的明面上的立场必然是想要将许元斩杀,一旦出手拦下温忻韫,这女人必然会意识到反常,甚至会猜到我们与许元之间的猫腻。”

不过说到这时,刘闻舟略微顿了一瞬,盯着那蓝衣女子诡异的五行术法,又继续低声道:

“而且,许长天估计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要获取一些关于温忻韫的术法情报。”

洛薇抬手揉了揉眉心,握着环绕着军阵伟力的剑刃,轻声道:

“真是个狡猾的小子,我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

“可以用大比的名义制止。”

说着,洛薇瞥了一眼天际,问:

“那也得等许元今日对手赶来才行,这场比斗不是你那故友之女拜托你安排的么?现在她人呢?”

今日与许元比斗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出身葬村的金屏越。

刘闻舟斟酌一瞬,低声道:

“她与许长天有着血仇,所以一定会来,但具体情况.....”

“说实话!”

数十年的交情让洛薇很清楚身旁老友的性情:“二长老你应当知晓现在不是谈论个人情感的时候!”

少许的沉默之后,在远处震天的轰鸣中,刘闻舟还是出声道:

“越儿说她要突破蜕凡。”

“什么?”

洛薇下意识侧眸,眼中带着一抹不可思议:“那丫头的修为距离蜕凡可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怎么突破蜕凡?”

“此番前来参与大比之人中有一名煞气滔天之人,她想以此人为饵蛊强行突破蜕凡,换取与许长天一战的实力。”

“魔蛊之道啊?那人是散修?”

“不清楚。”

“.......”洛薇。

她有些欲言又止,在这个节骨眼上搞这些邪道魔功完全是落人口实,但现在已然顾不得这么多了。

“结果呢?”

“不清楚。”

“你...”

洛薇正欲发作,却忽感天际线上出现了一股疾驰而来的炁机,正是二人口中的金屏越,但二人将意魂探查而去之时,却见其气息依旧只是源初......

...

...

天穹上的寒风卷弄着女子黑发,下方山林在金屏越的注视下极速的倒退着,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一日的记忆。

她已然忘了看到那一抹血气降临在剑宗山门时自己脑海中所思所想,许家父子杀害了她身边一切至亲之人,仇恨带来的恶意几乎将她全部的心神吞噬,但许长天降临时的那股庞然威势更是却让她不得不保持了冷静。

她需要更强的力量才能与这名相府太子抗衡,毕竟以对方的身份而言,如此落单的时候可能是她此生仅有的机会,也因此在那一刻,她便知晓自己得即刻对周琛下手了。

以其为饵,突破蜕凡。

然后借着这个时机将许长天斩杀于剑宗!

再然后,

她失败了。

非战之过,在许元抵达剑宗山门之后,那名唤做周琛的男子突兀的消失了。

这很巧。

巧到让人不得去深思二者之间的关系,但胸中仇恨让金屏越已然无暇他顾。

这几日她发了疯一般的寻找着周琛的身影,但其的踪迹却已然彻底消匿无形,就如同从未来过一般。

无法突破蜕凡便无法复仇,但金屏越今日还是选择了赶至这比斗的地点。

毕竟战场无绝对,

万一她赢了呢?

万一她的蛊道功法正好能够.....

“嗡!!”

一阵破空声兀地打断了金屏越的思绪,但与声音相比,先一步到来的却是眼角余光看见的血色残影。

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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