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抗明白过来:“你想解决治保会的问题?”
文秀说:“对,治保会的问题,他们不参加会,只支部开会可不顶事。”
听文秀这么一说,杨抗马上问:“你说,什么时候开会解决?”
文秀说:“粮食补贴结束后。”
杨抗看着文秀说:“你可别光糊弄着我们干工作,上一次你就说动物防疫工作结束后就解决。”
文秀说:“上一次我们不是温着他们吗?”
杨抗说:“你可不能老是喊狼来了。”
文秀笑着说:“你就放心吧。”
由于是牛二愣他们主动要求干工作,所以他们的态度比较端正。太平庄一共八个生产队,文秀把这项工作按原来的生产队分了两片,支部成员负责一到四队,村委会成员负责五到八队。文秀把上级的精神和工作要求讲得很细致,反复强调这项工作的重要性。传达完文件以后,文秀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这样一来,分工明确,责任明确,两组人马的工作积极性上来了,每一个组的工作都很认真细心,都怕出了问题让对方笑话,这样的状态让文秀开心极了。杨抗也有点佩服文秀:“你不简单哪,把我们都调动起来了。”
文秀也有点得意,看来太平庄的工作也没有那么难干,只要方法得当,没什么大不了的,文秀对太平庄的工作一下子充满了信心。
粮食补贴工作圆满结束后,文秀开始解决治保会的问题。她和杨抗私下商量了一下,杨抗同意还是按着原来的思路,两边的人员都义务白干,最后迫使牛二愣安排的人下台。
两人意见一致后,文秀让杨抗通知支村两委全体开会。
半个小时后,支部成员都到了,村委会成员一个没到。
文秀让杨抗在喇叭上再喊,仍就没有一个人来。
支部成员开始说风凉话:“乡政府根本管不了村委会,牛二愣是羊圈里跑出的驴,属他大了。”
“柿子拣着软的捏,乡政府也怕那棵横葱。”
有一个支部成员甚至说:“乡政府也是胡闹,大老爷们儿都包不了的村,派个娘们儿来不是活受罪吗?”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杨抗阴着脸一言不发。
文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回他们几句,可转念一想和他们耍嘴皮子也解决不了问题。又等了半个小时,文秀坐不住了,她把牙一咬说:“我找他们去!”
刚走出村委会门口,村委会副主任牛顺子来了。牛顺子爱好文学,经常到乡文化站借书,和文秀很熟。
文秀问:“为什么你们都不参加会?”
牛顺子说:“你误会了,我就是过来说一声,不参加会是有原因的,二愣他姨家出事了。”
一听不是故意不参加会,文秀的气消了一半,她问:“什么事?”
牛顺子说:“他姨夫长年闹病,家境差,农村人结婚早,儿子二十五六了好不容易说了个媳妇,本来定的是大后天过门的,可是女方家里不太明理,财礼要得出格不说,家具还要上万的,你说咱农村老百姓,谁家买上万的家具?都是三四千的,最好的也不过五千,为这个闹别扭呢,看来大后天的亲不一定能娶成了。水莲好面子,原来就有脑血栓的病根,现在一着急上火,病犯了,刚被送到了医院。”
原来有了特殊的情况,文秀的气全消了。她对牛顺子说:“走,跟我一起到村委会说明情况。”
牛顺子到村委会把情况说明以后,支部成员都不说话了,会也就暂时取消。等人员解散以后,文秀让牛顺子在村委会门口等一下,把杨抗拉到一边说:“杨书记,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和我一块儿去看看吧?”
杨抗把脖子一扭说:“我不去。”
文秀继续做工作:“我觉得你应该去,毕竟你是村里的支部书记,你过去最起码乡亲面子上好看。”
杨抗把眼一瞪说:“面子?他牛二愣什么时候给过我面子?你愿意去你去,我反正不去。”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看着杨抗的背影,文秀想,看来太平庄的矛盾也不是单方面引起的,杨抗也有点心胸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