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听风递过去一串烤鱼,柔声问:“小挽可是怀疑,你救的那位夫人,便是先王后?”
“嗯。”夜挽澜捏了捏眉心,“时间线有些巧,而且方才我给她治疗的时候,她的身体强度明显和所表现出来的情况不符。”
“既然伯父没能在出生的时候被贝鲁特杀掉,那么先王后的确也有可能还活着。”晏听风微微一笑,“先王后聪慧多智,未必没有办法脱身。”
“我知道。”夜挽澜颔首,“所以我才会明天继续前去为她医治。”
“贝鲁特当年要杀先王后,不仅仅是因为语言。”晏听风声音淡淡,“也是因为先王后的威望太高了,让他动了杀意。”
夜挽澜冷冷地笑:“不配当父亲,不配当丈夫,更不配当一个国家的王。”
“贝鲁特定然不知道先王后还活着,否则早已出手。”晏听风沉声,“小挽,如果她的确是先王后,我们要保护好她。”
“预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难不保贝鲁特不会狗急跳墙。”夜挽澜的眼眸微微眯起,“他或许也没有发现,预言是被他自己推动着前行的。”
这就是预言的恐怖之处了。
哪怕再想逃避预言,或者抹除能够让预言成真的一切可能性,这反而会使得预言成真。
无论如何,都只会出现预言中的结果。
晏听风闻言,喃喃:“人又何尝不是被命运推着往前走呢……”
容时的预言,也从未出错。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黑色的纹络若隐若现。
他或许无法决定他死亡的时间,但可以决定他死亡的方式。
至少,他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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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夜挽澜如约前去给怀夕夫人治疗。
施完针之后,她抬头:“夫人只需要按时服药,七天之后,病情便可痊愈。”
“神医当真是神了。”侍女欣喜若狂,“连四十多年的顽疾都能够治疗。”
怀夕夫人也感觉混身气血通畅,她站起来,朝着夜挽澜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次多谢小友相救,小友虽然说不要回报,但我一定要回报小友的。”
夜挽澜忽然抬头,一字一顿地问:“敢问夫人可是先王后,北堂辛夷。”
“唰——!”
话音还未落地,一枚短剑已经横在了夜挽澜的咽喉处。
剑刃锋利,剑尖寒光闪烁。
怀夕夫人虽然病重四十多年,但身手竟然丝毫不减。
她到底从何将这把短剑抽出来的,速度快到连侍女都没有看清。
怀夕夫人的手只需稍稍用力,进前一寸,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割断夜挽澜的喉咙。
“别动!”她的神色也顷刻间转冷,“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手上也沾染过数条人命。”
夜挽澜神情沉稳,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畏惧,反而微笑:“北堂王后所杀的人,不都是奸邪之辈么?这些人,都该杀。”
怀夕夫人的眼神变了:“你、是、谁?!”
在她的注视下,夜挽澜抬起手,缓缓地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