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要哭了，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p>
他的字句，再次刺激到面前的女人。</p>
慧娘蹭地一声站了起来，她的头发被泪水打湿，凌乱地贴在脸上。</p>
因为哭的一塌糊涂的缘故，她整张脸并不显得好看，一种凄切迷茫的神色，布满了她整张脸。</p>
“好，好好说。”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p>
可即使如此，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带上了几分颤抖。</p>
“樊郎，我们回去吧。”</p>
“我们不修仙了。”</p>
“我是个小女人，我想不了那么远，想不了下辈子。我管不了你奈何桥上跟谁走……”</p>
慧娘说这话的时候，樊郎依旧保持着沉默的姿态。</p>
他的这副模样，再度刺激到慧娘。</p>
虽然对方什么都没说。</p>
可这异样的沉默，她自然能明白代表着什么。</p>
慧娘突然失控地凄厉叫了一声。</p>
她扑了上去，对着樊郎又是撕咬，又是打骂：</p>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p>
“当初你是个孤儿，我每天偷偷背着家里给你带粮食，你说你护着我，你说你一辈子都不和我分开。”</p>
“后来好不容易我们到了能成亲的年纪，你也长大了，身子强健，开了块荒地，我爹娘拗不过我，同意了我们两个的亲事。”</p>
“后来我们无意中碰到从村子旁边路边的修仙人，他给我们一测，说我们两个是纯度不算高的双灵根，可以修仙。”</p>
“你红着眼睛守了我一夜，才敢和我说，要我和你一起去修仙。”</p>
“因为……”</p>
慧娘的眼睛缓缓闭上，两行泪水从她绝望的脸颊缓缓向下滑落：</p>
“你说一辈子太短，一辈子太短了，几十载的光阴啊，不够你爱我啊！”</p>
“我真的以为你好爱我，好爱我的。我可以接受平凡一生，可以接受找个相敬如宾没太多感情的夫君。”</p>
“可我真的不能接受，曾经那个满心都是我的少年郎，变得如此面目全非……”</p>
一字一句，都含着血泪。</p>
樊郎站在那里，口中只一遍一遍地重复着：</p>
“对不起。”</p>
然而，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p>
她要的不是修仙。</p>
要的也不是虚无缥缈的道歉。</p>
她抛弃一切，跟随同来，为的不过是当初那个，嫌一辈子太短，要和她厮守更多时光的少年郎罢了。</p>
“你走吧。”最终，她身子软软地滑落在地上，声音哑然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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