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吉士道:“好似与一位媒婆有关,又说锦衣卫与沈家勾结,反正小国公爷已经冲去北镇抚司大闹,还要主动进诏狱,内阁惊动,恐怕此时陛下也知晓了!”他说话的声音逐渐放大,很快其他人围了过来,见状也不藏着了,纷纷传了个遍。
事实证明,一众翰林大才,未来储相,谈论起八卦来,与街头小民也没什么不同。
尤其是这种顶尖勋贵和锦衣卫,双方都是清贫士子最讨厌的对象,闹得越激烈,大伙儿越幸灾乐祸,甚至主动出动打听。
于是乎,外面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
老定国公叫徐光祚,身为徐达后裔,大明朝的顶尖勋贵,还曾经领中军都督府,更作为正德朝内阁派遣的核心官员,与礼部尚书毛澄、寿宁侯张鹤龄、太监谷大用等赴安陆,迎接藩王朱厚熜入京继位。
这并不算什么功劳,毕竟杨廷和一系把朱厚熜得罪死了,但徐光祚也没被牵连,后来病逝,爵位传给了其子徐延德。
如今闹起来的,就是这位小国公爷。
“话说国公爷就是国公爷,为何称小?”
“诸位有所不知,这位小国公爷今年尚未及冠,承袭爵位时更是年仅十六,素来行事风风火火,颇欠稳重,熟识之人皆以小国公爷相称,时日一久,这称呼也就传开了。”
“说起来,此人的身世也颇为坎坷,生母早逝,两位兄长亦相继夭折,自幼便由长姐一手抚养成人,故而姐弟情深,五年前徐氏出阁,嫁与当时的工部右侍郎沈岱之子沈砚卿为妻。“
“咦!此人我倒是有所耳闻……传闻其风流倜傥,姿容绝世,人称‘玉山公子’,最难得的是从不涉足秦楼楚馆,当年京中闺秀无不倾心,恨不能嫁与为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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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用修兄可知,这位玉山公子为何从不踏足风月场所?”
“明白了……明白了……哈!”
事实证明,一众翰林大才,未来储相,谈论起下三路来,与街头小民也没什么不同。
尤其是这种男儿雄风的时候,最是津津乐道,当听说那位著名的俊逸公子居然不行,顿时笑嘻了。
海玥则开口问道:“这件事是怎么传出来的?”
“正是那位小国公爷在北镇抚司大闹时嚷出来的,如今已是满城风雨,这位爷索性将前因后果抖落个干净——据说成亲当晚,沈砚卿便以旧伤未愈为由,拒行合卺之礼,徐氏起初尚未起疑,可日子久了,见夫君始终避而不见,这才觉出蹊跷!后来更从沈家下人口中探得端倪,谁曾想沈家为掩丑事,竟将知情的婢女毒杀灭口!徐氏忍无可忍揭破此事,反遭毒打囚禁!“
“这还不和离?她可是国公府的千金啊!”
“想是锦衣卫从中作梗,将事情强压下去,可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前日小国公爷得知姐姐终日以泪洗面,顿时怒发冲冠,径直闯进北镇抚司讨要说法!”
“倒是一条血性汉子!”
众翰林难得异口同声赞许一位勋贵,转而纷纷怒斥:“锦衣卫简直丧尽天良,此等龌龊勾当也做得出来!”
海玥听得面色也沉下:“那边提及与做媒之人的干系了么?”
打听消息的翰林道:“听说是一位很有威名的官媒保的媒,不过此事也怪不得媒婆吧,最可恨的还是锦衣卫与沈家的勾结!”
海玥再问了几句,发现细节方面已经问不出什么,寻个空隙,出了屋子。
果不其然,还未到翰林院门口,远远就见两道身影鬼鬼祟祟,正是严世蕃与赵文华。
海玥招了招手,见两人讪讪上前,直接问道:“定国公与锦衣卫的冲突,与你们有关么?”
“确实……确实有些关联!”
严世蕃和赵文华面露尴尬,前者干笑道:“明威,陆文孚那边能否帮去解释一下,我们的本意绝非……”
“做得很好!”
然而话到一半,海玥声调上扬,就予以了肯定:“盛氏号称京师第一官媒,若她牵的红线背后尽是这般龌龊勾当,那当真是死有余辜!锦衣卫中若有人胆敢包庇此等恶行,也休想撇清干系!陆文孚是何等刚正的性情,岂会与这等腌臜事有半分牵扯?更遑论包庇纵容!”
“啊?”
两人怔了怔,顿时长松一口气,连连点头:“是极是极!”
“不想一桩媒人之死,却牵扯出了锦衣卫与定国公,此案内情之深,确实出人意料!”
海玥眉宇间泛起欣慰之色:“更不想我一心会竟藏着卧龙凤雏,得二位相助,真乃天赐良机,理应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