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笑道:“我神通多着,却是不知,你有个甚神通,在此言说行善为错。”
国丈正要呵斥,抬头细看,却见这行者非是个人,乃是猴儿,毛脸雷公嘴,威气十足,他却认出,这乃是齐天大圣是也,五百年前,谁人不识得这厮,大闹天宫,威风赫赫,乃是真人捉拿,佛老亲降,方才降伏在五行山下。
国丈认出猴儿,心中生怯,怎敢与齐天大圣相争,若是等闲之辈,便也斗了,若是齐天大圣,他万万不敢相斗。
国丈不言,只说身中有些不适,便要逃离。
国王拦下,说道:“国丈慢走,慢走。那城中小儿皆不翼而飞,无有心肝作药引,这般我如何得长生?不知用那大人心肝可能作药引?若是大人心肝可行,莫说一千一百一十,便是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亦可。”
国丈不答,只管往外走。
行者却上前,说道:“你这厮儿,不是谈说神通,怎个现在要走了?”
国丈道:“你有些神通,我自认不如,你且放我离去。”
行者道:“你且先说个明白,再走不迟。”
国丈问道:“你要我说甚?”
行者笑道:“你可曾知天地数?”
国丈道:“何为天地数?”
行者说道:“阴阳,昼夜,黑白这等,俱是天地数,人贵在天地数全,故使变化时,往往能变得一般无二,难分真假,但若是妖身,若是变化,则必有坏处,你可知坏处何在?”
国丈不解其意问道:“怎说?”
行者道:“若是妖身行变化,假作人形,则必有破绽,如我是个猴身,尾巴万万变不得。”
国丈有些慌张,问道:“你与我说这等作甚?”
行者说道:“你是个妖变得,你身中定然不全。”
国丈咬牙骂道:“你这弼马温,你胡说甚。”
行者说道:“你果是识得老孙,妖孽,还不现形!”
国丈慌得一跌,他驾云便要逃离,行者早有所料,翻跟斗至半空,掣出金箍棒,一棒将之打落。
国丈不知从何处翻一根蟠龙杖来,欲与行者争斗。
行者笑道:“好妖,好妖!敢来与老孙抵敌!休走,吃吾一棒!”
说罢。
行者一棒朝着国丈打去。
国丈与之大打出手,二人在半空之中显化神通,铁棒当头着实凶,拐棍迎来堪喝彩,二人斗得解数,三合下,国丈只余招架之力,怎敌齐天大圣。
那王宫内,国王见行者显神通,与国丈抵敌,唬得一跌,幸是唐僧行在前方,说道:“陛下莫惊,我那徒弟有神通在身,定可降魔。”
国王惊问道:“国丈是妖精不成?”
唐僧合掌道:“陛下,贫僧一路西行而来,见过许多奇事,真假难辨,但我这徒弟自有法眼,他言说是妖精,那便必然是妖精,陛下的国丈,定是妖精无疑,若非是妖精,怎会要小儿心肝作药材?”
国王闻听,惊疑不定。
但半空争斗,却有了结果,行者与老道在半空争斗五合,行者一棒打在老道蟠龙杖上,刚强的力道教老道招架不得,跌倒落地,再无争斗气力。
行者降妖功毕,按落祥云,说道:“你们的好国丈啊,且好生看着。”
殿中朝臣战战兢兢,上前来拜行者,口称行者神威。
唐僧上前用手搀住行者,说道:“徒弟,你可有伤着?”
行者摇头道:“师傅,你且安心,这厮没甚本事,伤不得我,且让那昏君来,好生看着,他国丈本相,到底是何等。”
说罢。
行者看了看那国王,但见国王慌张,六神无主。
行者上前扯住倒地不起的国丈,便要问其来路。
怎料那国丈一个翻身,化作一道寒光,要往外逃去。
行者金箍棒一打,将国丈打落,取出阴阳二气瓶,说道:“你若再逃,教我捉住,我便取此阴阳二气瓶,将你关住,不消一时三刻,你便化作血脓亡命。”
国丈闻听,再不敢逃,慌道:“大圣饶命,大圣饶命。”
行者骂道:“你既识我,且说你为何要害此处小儿。”
国丈道:“乃国王心邪,不曾归正,故我来害。”
行者道:“你要小儿心肝作甚。”
国丈道:“国王宫中美后乃我之女,最喜吃人心肝,我取来与我女吃。”
行者喝道:“害人无数,我饶不得你。”
说罢,行者收了阴阳二气瓶,正要一棒了国丈性命。
行者尚不曾落棒,忽闻鸾鹤声鸣,祥光缥缈。
行者举目细细一看,但见乃是寿星前来。
寿星驾云前来,呼喊道:“大圣棒下留人,棒下留人。”
行者见了寿星,收了金箍棒,静等寿星到来。
待是寿星近了,方才说道:“大圣在前,老道在此施礼了,望请大圣饶他命罢。”
行者问道:“寿星兄弟,怎说此话?”
寿星说道:“不瞒大圣,此人乃是我一脚力也,不知怎地走脱,成了妖怪,在此作祟。”
行者笑道:“既是寿星之物,且让他现出本相来与我看看。”
寿星指定国丈,骂道:“孽畜,还不现出原形来!”
国丈闻听,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地,变作一头梅花白鹿。
行者眼中闪光,说道:“寿星,你走了怪,却是有罪。”
寿星道:“是我该罪,是我该罪,本与东华帝君相逢,在山上下棋,一局未终,见了广心真人与之畅谈为友,见了真人白鹿,才知我那鹿儿走脱了,望请大圣恕罪。”
行者一听,问道:“你见我大师兄?”
寿星点头道:“正是,曾见了广心真人,方才知鹿儿走脱。”
行者说道:“罢,罢,罢。你既这般说,我不难你,你将鹿带走就是,但当彻查,此鹿有无害人。”
寿星道:“自当彻查,望请大圣少待,我尚有事儿与大圣言说,好教全了大圣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