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俺答为何要两路?若是集中人马于一路,把握岂不是更大?”有人举手问道。
艹!
还学会了举手……赵文华仿佛回到了少年求学时的岁月。
“这个问题问得好、”蒋庆之笑的温和,让人忘记了先前的狠辣,“若只是一路人马,我军只需阻截一处。兵分两路看似分薄了兵力,可俺答令偏师直插京畿的用意何在?”
蒋庆之停顿了一下,给众人思考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偏师之所以是偏师,便因为无法达成重大目标的缘故。万余人马兴许能直抵京师,随后各处会如何应对?”
秦源说道:“京卫将会倾巢出动。”
杜贺说道:“周边官兵必然会全力出击。”
“看。”蒋庆之摊开手,笑道:“不用本伯说,你等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没错,万余人马可以直抵京师,可随后将会面临围剿的窘境。”
“俺答令偏师直插京畿的目的有二,其一,乱我军心。”蒋庆之放缓说话的速度,让诸将能慢慢思索,“京畿被敌军长驱直入,大同守军会惶然,担心京师震怒。而此时俺答率大军赶到,大同守军心慌意乱之下,可是对手?”
诸将点头。
“其二,偏师在京畿一带四处劫掠,威胁我军粮道。军中无粮,何来战力?”
蒋庆之把俺答的用意一一剖析出来,严嵩微微点头,觉得自己也收获不小。
“记住,两国厮杀,两军厮杀,从来都不是比拼哪边杀的人多,而是……”蒋庆之伸出三根手指,一一弯曲。
“天时,地利,人和……兵法乃是先辈的心血结晶,从不是什么形而上的东西。踏踏实实的去学,去领悟,自然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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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受教!”
将领们躬身行礼。
然后发现自己好像搞错了地儿。
蒋庆之身后站着孙重楼和莫展,孙重楼干咳一声,莫展刚想去捂这厮的嘴,孙重楼却口快,“怎地像是学堂。”
诸将一想还真是,不禁赧然。
随后大笑。
“哈哈哈哈!”
气氛转为热烈。
蒋庆之趁热打铁,“两路人马受挫而归,俺答大军离大同还远。”他问严嵩,“元辅,是不是让军中将士开个荤,今日喝点酒,为此战贺?”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严嵩点头,“甚好,老夫也当为此战贺。”
这阵子为了提防俺答大军,军中已有半月不知酒味了。
众将都欢喜不已。
“戒备的人马安排妥当。”蒋庆之告诫道,“另外颜旭……”
“伯爷!”颜旭出来。
“虎贲左卫不在此列!”
“是。”
诸将:“……”
整个大明都在为此战服务,每日运送粮草的车队从京师出发,络绎不绝。
酒肉送到了各处营中,引来阵阵欢呼。
一些将领嘀咕着去了虎贲左卫的营地外。
“定然会不满。”
“娘的,三月不知酒味,谁也受不了不是。”
“看,来了。”
虎贲左卫开始集结。
“马芳!”
“在!”
马芳出列,颜旭说道:“此战马芳率我虎贲左卫五百兄弟出战,可圈可点。战功记下,大战后一并上报。”
“是。”马芳神色平静,令人啧啧称奇。
“狗曰的,竟然若无其事。”
“你以为指挥使为何让一个百户带着五百兄弟出战,而不是一个千户?这马芳不简单!”
“方才伯爷吩咐,除去戒备的人马之外,全军可饮酒,但特别交代,我虎贲左卫不在此列。你等可有不满?”
颜旭问道。
“并无!”
“大声些!”
“并无!”
卧槽!
十余将领在外面明晃晃的窥听,听到这里不禁愕然。
“我虎贲左卫的兄弟,脑子里想着的是杀敌,是立功,是报国。至于享乐……”颜旭狞笑道:“伯爷说过,男儿从军,就该以杀戮为享乐。你等说可是?”
“是!”
“以杀戮为乐?”十余将领面色无人色。
晚些,一身便衣的蒋庆之来到了虎贲左卫。
随后朱时泰被悄然带了过来。
“如何?”蒋庆之打量着朱时泰。
朱时泰没二话,跪下,“若非二叔教诲,我怕是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