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眉头紧皱:“我也觉得有问题,如果弱鬼和强鬼是单纯的竞争关系,那么强鬼抢了弱鬼的猎物,弱鬼应该是愤怒而不是跪地沉默。”
谢池道:“跪地甚至让我觉得,她其实不想胖子死。”
谢星阑道:“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小池你称这只跪地的鬼为弱鬼,我觉得不太恰当,可以换个称呼。”
“什么?”
谢星阑吐字清晰:“人。”
谢池一惊,霎时清醒过来。
谢星阑说:“在我的视角,她目前来说并没有暴『露』任何身为鬼的能力,瞬移、穿墙、透视、上天入地,这些她通通不能,她会被自己的视觉欺骗——明明胖子近在咫尺,她却轻易错过,她甚至在追逐人时会发出脚步声,就像你说的,她竟然会有诸如人类的‘懊悔’情绪,她和人几乎没什么两样。”
“小池,她应该熟知『迷』宫地图,但是我刚才说了,在我熟知地图的情况下,我可以保证我的奔跑速度是她的两倍以上,她就是正常女人的追逐速度,她完完全全是个正常女人。”
谢池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说,她的确是娃娃带来的鬼,因为娃娃变成她那一幕我们也看到了,但除了她是娃娃带来的这点以外,她没有任何鬼的特质,和人并无两样对么?”
“是,”谢星阑如实道,“她太弱了,弱的不像鬼。”
谢池脑海中突然有了个极其粗糙的想法,道:“哥哥,她……像是个拥有‘鬼身份’的人。”
“嗯?”谢星阑心头一紧。
谢池用词极其谨慎:“她像是一个在我们这场捉『迷』藏游戏中‘扮演’鬼的拥有‘鬼身份’的‘人’。其实跳出来看,这场捉『迷』藏游戏,如果没有镜子里的强鬼,我们和弱鬼之间的游戏,和现实世界里的大多数捉『迷』藏并无二致,几个人扮演被寻找者,一个人扮演鬼,实力相当或者相差不远,都没有什么特殊能力,都会发出动静,只是我们的游戏地点在玻璃『迷』宫而已。”
谢星阑嗯了声,眉头紧皱。
鬼身份……
谢池觉得还差一点,他就要窥见很重要的东西了。
镜面上显示弱鬼已经站起,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
谢星阑因为追着女鬼而去,本就离弱鬼不远,如今弱鬼的脚步声逐渐迫近,一下又一下。
谢星阑道:“她不会给我造成威胁了。”
“知道。”谢池说。
他们现在最大的危险是镜子里的强鬼,即使预测到了强鬼的能力和限制,依然不能改变它威胁很大的事实,弱鬼已经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弱鬼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谢星阑清楚知晓『迷』宫地图,说:“她离我们还有一条岔道,我们还远离她么?”
谢池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有所犹豫。要不要按照规则远离弱鬼?
从规则上来说,他们拍手遏制强鬼的时候,弱鬼会闻声追过来,给他们带来困扰,他们当然是离弱鬼越远越好,这样会降低逃跑难度,毕竟应对一只强鬼压力就已经很大,还要分心顾及随时可能追来的弱鬼,这对他们来说太不利了。
可不知为何,他心下隐隐不安,不祥的预感逐渐攀升。
“我们不要和她离太远,但也别太近。”谢池最后只能选择一个保守的回答。
在任何新线索出现前,他都不能做太过极端的决断,这极有可能会让结局无可挽回。
“好。”谢星阑并没有多话,他甚至在原地没有移动,他只是刻意调整自己的站立角度,让镜面上自己的镜像看起来离这里很遥远。
弱鬼顺利受骗,在对面的岔路和他们擦肩而过,谢星阑几乎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却直直走了过去。
这是谢池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弱鬼。
弱鬼的皮肤很白,却不是鬼样的惨白,她的确穿着白裙,裙上却没有血,她黑长发遮脸,头发却不湿。她的确太像人了,唯一不像人的地方,就是……手里的剪刀。
那把剪刀通体呈红『色』,刺目灼眼的红,像血,刃泛着银光,锋利无比,像是把染过许多人血的凶器,让人不住联想到睡美人故事里让睡美人陷入沉睡的纺锤,似乎谁只要碰到那个邪恶的纺锤,就会永远陷入恶毒的诅咒,逃不开挣不脱,在梦魇里『迷』失。
就像这座镜子『迷』宫本身,弱鬼在其中日复一日的辗转寻找,虽然是鬼,虽然自己也熟知地图,依然找不到猎物,依然会『迷』失,兜兜转转,无穷无尽。
似乎对追逐猎物的弱鬼来说,捉『迷』藏也是一场可怖的噩梦。
弱鬼的脚步声渐远,谢星阑匿去脚步声,朝她离去的方向靠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哥,你再给我点时间。”谢池觉得他离一些东西只有一步之遥,却一时难以捅破。鬼一般不会密集杀人,胖子的死为他们争取了短暂的安全时间,但安全时间一旦过去,迎接他们的会是强鬼更加猛烈的攻击。
“好。”谢星阑并没有多说什么。
意识到强鬼可能随时从镜子里伸手抓向他或者探头咬向他,谢星阑全神贯注地盯着每一面镜子上女鬼的镜像,只要有一点不符合呈像规律,他就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玻璃『迷』宫的每条道都极狭窄,似乎是刻意设计成这样,谢星阑特地伸出手臂丈量了下,走道只比他的手臂宽一点,这个长度原本并不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可现在回想,却细思极恐。
这个长度,无疑是方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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