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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都不省事

艾薇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修建工事,给他们相应的回报……”这个答案,她说不下去了,几个月前,她说过,她说过同样的解决方法,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比非图的面。不、现在,她不想说了,“我不知道了……”她颓丧地垂下头,不愿意重复那次说过的话,那会让她生出错觉,错觉自己又回到了那段记忆深处的日子。

“说得很好,正合我意。”拉美西斯却满意地轻轻颔首,目光从艾薇身上移开,落到厅内各怀心思的大臣身上,“众卿,在我登基之际,我要在上埃及之腹,尼罗河之畔建立新都,我已吩咐梅开始了城市规划与宫殿的设计。希望臣等能全力支持。新都的名称即为比·拉美西斯。”

比·拉美西斯,拉美西斯二世建立的埃及首府,在三千年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神秘城市,壁画上、传说中豪华得无以复加的城市。

众臣小声议论了一下,突然有人高喊:“陛下万岁!比·拉美西斯永世长存!”紧接着,大厅里的所有臣子都齐齐下跪,一同说道:“陛下万岁!比·拉美西斯永世长存!”整个议事厅里骤然陷入了一种几近狂热的君主崇拜状态。

拉美西斯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艾微虽然年轻,可是外明军事,内通政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想将他带在身边,众卿有什么意见吗?”

这时,那问题的用意,艾薇骤然明白了,这其实是个一石二鸟之计——自然地告诉大家准备迁都的决定,并把自己看中的人才以一种和缓的方式介绍给大家。在众臣眼中,自己是一个年轻得几近幼稚的外国男孩,把自己留在身边任用,大臣们一定会极力反对,一是担心自己是奸细;二来担心自己年轻而无真才实学。现在他既然在大厅之上已经得到了王上的赏识,此时有大臣当着大家的面反对,也确实不合适了吧。

拉美西斯,居然为了把自己这么个小角色留在身边,花费了如此心思,真不知她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朝会结束了。拉美西斯给她安排了一个小官职,没有实权,但却是可以带在身边的官位。后来艾薇仔细想想,在这种等级森严的制度之下,自己要待在法老身边的请求,其实是很古怪而且很苛刻的。

“艾微!”

众臣散了,艾薇和布卡一起往拉美西斯给他们安排的临时住所走去,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艾薇就把头转了回去,美丽的白衣青年带着温和的笑容走了过来,“艾微,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他礼貌地问着,但却全然不像是在开口询问。

他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一眼布卡,“你是孟图斯将军的弟弟吗?幸会幸会,经常听到令兄提起你。”礼塔赫笑着,看着布卡脸上出现一丝不好意思却又有几分骄傲的神色,“我想同艾微说一小会儿话,可以吗?”

布卡看了一眼艾薇,艾薇示意他只是谈一小下,布卡就悻悻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艾薇突然感到一丝歉意,布卡一定是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但她感觉到礼塔赫要和她谈的,还是不让他听见的好。布卡走远了,礼塔赫把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转而看着艾薇,轻轻地开口道:“刚才在大殿,失礼了。”

艾薇连忙摆摆手,把头低下,不敢直视礼塔赫,怕他认出自己。

“但是……”礼塔赫靠近了艾薇一些,语气坚定地说,“你有和她一样美丽的眼睛,同样充满智慧,而且不拘于礼俗,那水蓝色的眼睛,除了她,我没见过其他人同样拥有,当然,现在还多了一个你。”

艾薇死死地盯着地板,“说,说什么呢!我可是个男孩,再说,都说奈菲尔塔利小姐是个金色头发、白色皮肤的女孩子,我,我怎么可能是呢?”

礼塔赫笑了,笑容就如从未变化过,依然是那么纯净美丽。他抬起头,看向天空,“外表是可以改变的,想法是可以掩饰的,唯一变不了的是一个人内在的灵魂。所以不管一个人转世多少次,身份变化多少次,通过那双眼睛,都可以看到他的灵魂,他的真实所在。”那双黑曜石般美丽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可很快,那波动就消逝在深黑的眸子里了,他又低下头来,“其实,你很像奈菲尔塔利,非常像,相似得令我一眼就确认你是她。他,也一定这样想。但是你不可能是,你不可能是……”

艾薇看着他,细细地品味他话中的意思。突然他词风一转,温和的双眼中流露出冰冷的光芒,“幸好你不是她……”

艾薇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当她想再次确认的时候,礼塔赫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抱歉,艾微,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我先走了,祝你官运亨通,法老很喜欢你。”

他礼貌地弯腰行礼,之后便慢慢地沿来路走了回去。艾薇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遍遍思考着他刚才那番话的含义,毫无头绪,毫无头绪。她的心思一直停留在一个问题上,比非图是否也已经认出自己是奈菲尔塔利了呢?他是否还能记起数月前的点点滴滴呢?或者彼时数月,此时已数年?时间流逝得太快,所以他已经不记得了?

她用力地甩了甩头。是自己想太多了!不要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当一切结束,她还要回到哥哥身边呢!即使比非图记得自己又如何,不记得自己反而更好!至少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是顺利的,然而,她的心情真的好沉重。她缓缓地转过身,慢慢地往法老给自己安排的住所走去,可是刚走了没两步,不远处就出现了布卡焦急的身影,他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黏土板,匆匆地向艾薇跑过来。

“艾微!艾微!不好了!”

“布卡?”艾薇惊讶地抬起头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红发的少年因为慌乱,脑门上已微微地渗出了汗珠,他在艾薇面前站定,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刚才在王宫门口附近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所,所以……”

“你说什么?”艾薇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那块黏土板,横竖看了看,真精致,好像一个饰品一样,“这是什么,看不懂。”

布卡一把抢回来,“看不懂你还抢!上面是赫梯语,赫梯语!”

“噢?写着什么?”

“你还这么悠闲自得!”布卡恼怒地叫着,“上面写着:‘叛乱计划失败,即日实行第二计划!’”

什么?艾薇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危机重重,难道就不能让她喘口气吗?

拉美西斯起身,随意地披上一件长衫,拿起手边的短剑,用眼角瞥了一下床上裸身的女人,迈步走出了房间。

已经是深夜,晴朗的夜空中出现了点点繁星。埃及的白天虽然炙热,但是到了晚上,习习的凉风还是会让人感到些微的寒意。拉美西斯紧了紧身上的长衫,走到了荷花池边。水中的荷花映着清冷的月光,美丽得恍若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此接近,却又如此遥远,那种沉静脱俗的存在,仿佛一碰,就要散了似的,融入空气中,怎样也找不到了。

拉美西斯在离荷花很近的地方坐下了,鼻间能闻到似有若无的香。他恍惚地看着花,细细欣赏着,却始终不敢伸手去碰触那几乎不属于这世界的美丽。

——如同奈菲尔塔利一样的美丽。

不是妖冶、不是招摇,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宛若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带给他的是全新的冲击,让他知道一个“别人”可以如此耐人寻味,可以让他的世界充满期待、欢乐和各种情绪。在他年轻的二十五年生命中,再也没有人可以那样打动他了。在这气氛复杂的王宫中,他从小就被当成未来的王权继承者而教育,他深谙人心之术、战争之术,习惯了尔虞我诈,权力金钱,他不相信别人,在他眼中看不到“真实”,那些亲近都是隐藏在各种名誉利益之下的阴谋。

所以他保持距离对待所有人,即使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孟图斯和礼塔赫。

谁知道她——那个莽撞而不知礼节的她,轻而易举地就闯进了他的世界:自信满满地讨论国政问题,毫无礼貌地直呼他只有母后才会叫的名字,理直气壮地和他讨价还价,一次次直接地拒绝他……他得到了真实,让他开心、让他发怒、让他哀伤、让他不知所措!他难以控制自己心中的悸动,他想不惜一切代价把她留在身边,把那份“真实”留在身边。

但是,她却偏偏是缥缈的,是虚无的……

她居然能没有任何解释地抛下他,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自她在光芒中消失的那一天起,他就如同疯狂了一样,翻遍了底比斯附近的每一寸土地,寻遍了尼罗河养育的每一个村庄。当有人说发现相似的女人时,他就会立即飞奔前往,即使要务在身;他迁怒于身边的所有人,把马特浩倪洁茹打入冷宫,不再见她;他拒绝迎娶其他的妻子,甚至忤逆父王的指婚;他禁止制造镶嵌有红宝石的蛇形手镯……他疯了。

他疯狂到燃尽自己的全部热情,用尽每一种方法去寻找她。

五年了。

他感到自己的情感正被一次次的失望慢慢夺走。

他快要不会笑了、不会哭了、不会发怒了。除了她,还有什么能令他心潮澎湃呢?他年纪轻轻就把握了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除了她,还有什么需要他展露自己的情感呢?他根本不需要再在意任何事情了,所有人、所有事本来在他手中都应该如棋——冰冷而不需付出任何情感的棋子。

他本来是清楚这一切的。

可是,他却不能把她从心里剔除,不能把她,当一个过路的棋子。

每当睡到深夜,他就会突然从梦中醒来。他反复做着同一个梦,在梦中她笑着,笑得那么开心,他走过去,那美丽的笑脸转瞬间就变成了冰冷的拒绝,每到这时,他就想把她拽住,紧紧揽在怀里,不让她逃离他,就像以前那样。但是,但是,当他伸出手去,碰触到的仅仅是冰冷的空气,所以他醒了,他睁开了眼睛,那一刹,那过去的日子,就好像梦一样,消失殆尽了,仿若从未发生过。

那一刹,他会感到自己的心被挖走了一块,那种空虚感的存在是因为他曾经拥有充实——因为她而感受到的充实。不管他多么潜心于政务、建筑,甚至是毫无节制地抱女人……他始终无法再让感情漫溢。渐渐地,他开始希望天神从没让他见过那个女孩,从没让他知道世上会有如此的与众不同,这样他就不会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是如此苍白,他就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以前那样活着,满足于无趣的每一天。

渐渐地,渐渐地,他变得冷漠,对一切事情都不抱有感情。

只有当午夜梦回,他突然惊醒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可以对一切事情冷漠,唯独对她,唯独对她是不能的。那个时候,他被挖空的心就会骤然涌出一种深刻的感情。

“奈菲尔塔利,我恨你,我恨你……”他喃喃地说着,痛苦地说着。

我恨我认识了你,恨我只能用我的一生,去回味那短短的数月。

五年了。

五年的时间,可以让一只小狮成长为威风凛凛的狮王,可以让一块荒地变成极尽奢华的宫殿,也可以让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成长为成熟美丽的女人。

他曾经千百万次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构思,如果她年长了五岁,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否还是那样不懂礼仪?是否还那样天真无邪?或者是更成熟了?更美丽了?如果他能再见到她,她会和他说什么?她,有可能会爱上他吗?——就好像他疯狂地迷恋着她一样爱他。

这些猜想,变成了他冷漠的心中残留的唯一一份不同,一份真实的情感,一份唯一的期待。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没有想到——

“是的,正是在下。”

“在下名叫艾微。”

“请让我贴身跟随您……”

太阳神阿蒙·拉、哈比女神,埃及的诸神,请告诉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如此地让他绝望,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黑黑瘦瘦小小的,扮成是男孩的少女,竟然与奈菲尔塔利如此相像!当他第一眼看到她眸子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清澈得如同天空一样的水蓝双眸,饱含着超越年龄的智慧,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奈菲尔塔利。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已经过去五年,而那个自称艾微的人,无论怎么看都只有当年奈菲尔塔利的年纪。

他不敢问她,不敢问她究竟是不是“她”,不敢问她知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

她一定知道,甚至,她就是“她”。

而他怕,怕问出的是奈菲尔塔利的死讯。

他更怕,怕她就是奈菲尔塔利。五年时间,她的样貌丝毫没有变化。他惧怕自己与她不属于同一个世界,或是属于天人两界。想起她的超凡智慧、她的脱俗面容,他不是没有思考过,或许他们的距离,比他想象得更远。想到这些的时候,这个无畏而至高无上的法老,才会难以抑制地感到发自心底的一丝无助。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你”是奈菲尔塔利呢,还是那个黑黑瘦瘦的艾微呢?

拉美西斯怔怔地看着池中的荷花,映着月色,那美丽的景象竟有几分模糊起来了。

“呵嚏!”艾薇突然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一旁的布卡略带恶心地把黏土板从她手上拿开。

“还不快道歉,我们埃及人最忌讳当着别人的面打喷嚏了。”布卡用衣角细心地擦了擦那块小小的黏土板,“我们认为这是魔鬼附身的表现。”

“啊,对不起……”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艾薇点点头,顺从地道歉了。真不知道这么热的天气,自己怎么会突如其来地打喷嚏。

她环顾了一下拉美西斯二世为自己安排的住处,这是一栋典型的埃及建筑,由黄色的黏土砌成,配以木制的门和窗框。虽然没有底比斯的王宫那样豪华,但也是一座五脏俱全的官邸,里面配备了侍卫和侍女,口口声声地对她以“大人”相称。布卡被当成是她的贴身侍从,一起住了进来。一开始,布卡还对自己被看做艾薇的侍从一事小有不满,后来他也给自己找到了心理平衡。“也好,跟着你,总有一天法老会注意到我,把我招进禁卫军的。”每次他这样说,艾薇就会笑着安慰他。

“对了,布卡,你再告诉我一次,你是怎么弄到这块黏土板的?”

听到这个问题,红发少年年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得意,“你想知道?哼,好吧,我就详细地给你讲一次。昨天下午,你把我支开和大神官大人说话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往宫外走,在宫门处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侍女,我觉得她的神色很慌张,好像怕被发现什么似的,所以我就多注意了她几眼,呃,然后我跟在她后面……”

“哇,你真牛,这不就是跟踪吗?”

“去去,这叫做敏锐的直觉和惊人的行动力。”布卡白了艾薇一眼继续说,“我跟着她,她哧溜哧溜地钻进了闹市。我就怕跟丢了,索性……我看她好像一直很宝贝地拿着什么东西,我就故意撞了她一下,顺手把那个东西溜进了我的口袋。”

“晕,这不是偷窃吗?”

“滚滚!”布卡恼怒地叫着,“我只是怕有意外,如果什么都没有,我就把这个偷偷还给她了!结果,你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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