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长叹一声道:“当年,恩......郡王老父张文明遇刺,江南为此破家的不计其数。郡王返京后,有一次我问起他对此事的看法。你知道他当时说什么?”
沈一贯跪地哑声问:“他说什么?”
“芝兰当道,却不得不锄。”肪
申时行说完这八个字,站起身走到书房窗前,望着天井里如墨一般的夜色,低声道:“如今看来,皇上对梁梦龙很满意啊。因此,有些挡路的,不管是灵芝还是烂石头,都要替他扫一扫,顺便算算以前的账。”
又转过身嗤笑道:“你真以为你们那诡谲之心、营私之行能瞒过锦衣卫?”
沈一贯听了这句,被击打的几乎完全颓废的精神似乎缓过来些,他起身露出苦笑道:“此非仁主,我等只好回去等着抄家杀头。”
申时行的脸还是冷的:“你若想灭族,出了门再说仁不仁的话。这一次,我可以当做没听到。”
沈一贯见申时行毫无伸手相助的意思,咬牙躬身道:“相爷珍重,下官告退了。”扭过身就往外走。
申时行又看了一眼自鸣钟,点点头道:“此时已近三更,你出去若被巡夜的逮住,却多有不便,且留一晚吧。”
沈一贯的眼泪夺眶而出:“多谢相爷!”肪
宗室改革后,为体现皇室宗室之间的“亲亲之谊”,内务府在京师社稷坛之西划了一块空地,建了一座方方正正的小城——此乃仿“凤阳高墙”的宗室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