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平不知道到底是么时候昏睡过去的。
只知道夜半醒来,浑身都灼热发烫。
睁开眼睛,只觉目光所见的一切都变朦胧模糊起来,大脑晕晕乎乎的,丹田处更是积闷发痛。
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走两步才忽然意识到有一截断木刺入的身体里,阮秋平用手将拳头大小的断木使劲拔来。
断木被拔.来的一刻,鲜血也猛地从伤口处涌来。
阮秋平全身上都不舒服,唯独这在流血的伤口处最为清爽舒畅。
几乎能感知到这流来的血将浑身的经脉都稍稍理顺许多,原先些在体内乱窜的巨大灵力也稍微温驯一些。
体内的灵力倒是舒畅,但是脊背处流的血,就又让有些失血过多。刚站起来没多久,就一阵头晕目眩,昏过去。
昏过去之前,阮秋平似乎看到一只青羽白尾的鸟朝飞过来。
是青耕鸟吗?
代表吉祥,能预防疾病,祛除病痛的青耕鸟。
……
怎么可能,定是看错,代表吉祥的鸟怎么可能会朝这个霉神飞过来。
阮秋平昏过去前的最后一刻,在中轻轻讥讽说。
阮秋平醒过来后,一睁眼就看到阮盛丰张喜不自胜的脸。
“秋平,你醒啦!”阮盛丰开地喊道。
阮秋平摸一自己的头,皱眉问道:“……我昏迷多长时间?”
“四天,准确地来说,算是天半吧。”
四天!
阮秋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拿起身边的外套就准备往外跑。
——四天!小郁桓都快大学毕业!
可阮秋平脚刚碰到地,昏迷前的记忆就重新浮现在脑海。
身缓缓僵住,刚刚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凉却来。
阮秋平把手中的外套又重新放,问道:“我……学院边怎么说?”
“哦,你个司命学院的实践课啊,我和你们老师说,直接你请一个星期的假。司命说让你放,尽管休息,说是么……你个……个么来……对!记录目标,让别人先暂时帮你接管。”
阮秋平垂眼,说:“就好。”
本来就该如此的。
说么也不该再去接触小郁桓,就算这次没晕倒,也不可能继续若无其事重新到郁桓身边。
即便么也不做,么也不说,只是隐身,默默地跟在郁桓身边,周身的气运也会对郁桓造成影响。
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再也不凡,再也不去接触郁桓。
“对,”阮秋平问道,“我为么晕这么长时间,明明我记只是受些小伤。”
“怎么是小伤?你不知道你背上破多大一个窟窿!不过你昏倒确实不是因为这个伤,我问过药仙,药仙说你其实没么大碍,就是身上突然多一股灵力,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就先昏过去。”阮盛丰脸上的每一个褶里都洋溢喜悦,“,你赶紧试一,看看你现在的修为到么程度!”
阮秋平愣一,伸手,用灵力轻轻击打一不远处的石凳。
只听哐当一响,石凳瞬间四分五裂,碎成一地拳头大小的石块。
阮盛丰立刻笑起来:“哈哈哈哈看来我一突破瓶颈期,功力就突飞猛!看样,我离封神也不远!”
阮秋平脸色煞白,身上的功力竟然一增长两倍!
阮秋平抬头看向阮盛丰,问道:“怎……怎么事……都是因为颗丹药吗?”
“主要是因为颗丹药,不过个丹药也没这么大的通天本事!药仙说,你过去这100年来,也并不是说一点都没长过修为,只是你这该长的修为,都在丹田深处积攒没显露来罢,这被丹药一激就全显露来。”
阮秋平中愈发不安:过去的一百年里,一次都没有练过功,一次都没有吃过助长灵力的食物,怎么可能会积攒么多修为?
阮盛丰色红润,脸上的骄傲和喜悦连藏都藏不住。
阮秋平却死死握紧拳。
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来,在里不断地对自己说:
没事的,放,放。
虽然的修为增长不少,但离封神还差地远,至少千年之内都不太具有可能性。
在这一千年里,一定能找到办法来逼退自己所拥有的修为与灵力。
虽然阮秋平醒来之后,就再也没觉身体有么不适,反而觉精力很是旺盛,可仍然没有前去学院。
害怕一去书院就忍不住想打听郁桓的消息,又害怕自己忍不住偷偷摸摸凡去见郁桓。
其实在家待也还好。
只是夏芙水15天拘留结束之后到家里,一看见阮秋平就皱起眉头:“阮秋平,你怎么不去上学?”
阮秋平摸一鼻,小说:“我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休息一。”
夏芙水瞥一眼:“我看你身体挺好的。”
阮秋平又在家里待四五天之后,夏芙水实在忍不住:“阮秋平,你么时候去学校?”
阮秋平小嘟囔道:“妈,你么时候这么关我学习。”
原来就从没管过。
夏芙水看眼在不远处荡秋千的阮咚咚,说:“现在和原来能一样吗,现在咱家和吉神家有婚约。咱家的条件本来就比不上郁家,要是再传去你被学校劝退,人家不怀疑咱家里人都智力有问题啊?到时候咚咚嫁过去指不定怎么被人家瞧不起呢!”
就在这时,阮咚咚忽然迈小腿跑过来,她歪头看阮秋平,奶奶气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不去上学啊?是不是上学不好玩呀?”
阮咚咚说完,又转头看向夏芙水,她晃夏芙水的手臂,撒娇道:“妈妈,我以后能不能也不上学啊?我也想像哥哥一样,天天在家里玩!”
阮秋平:“……”
夏芙水瞪一眼阮秋平:“阮秋平!你看你你妹妹做的么榜样!”
阮秋平:“……”
阮秋平立刻就滚去上学。
阮秋平到学院的时候,同学们刚凡完来,司命也像往常一样,站在讲台上宣读违纪名单。
阮秋平敲门来的时候,司命刚好念完名单。
看阮秋平,问道:“来?”
阮秋平点点头。
“既然阮秋平返校,个……辰海和景阳,你们还原来的组吧,郁桓的记录任务还是重新交阮秋平。”
辰海和景阳就是当初抽签时抽到和阮秋平一组的人,这次阮秋平请假之后,司命让俩代为执行郁桓的记录任务。
“啊……”
辰海哀嚎一,似乎是十分不舍把郁桓的记录权限重新交阮秋平。
“老师。”阮秋平说,“既然们两个已经开始记录郁桓,就让们继续记录去吧。”
司命:“你做么?”
阮秋平沉默一会,问:“可以把我分配到其的组里吗?”
司命扫一眼座位里的各个同学,问道:“……咳咳……哪一组觉人手不够,需要帮手啊?”
的同学个个都赶紧低头来,生怕阮秋平这个霉神被安到自己组里。
“阮秋平,你看……”司命似乎有些纠结。
“个……老师,要不还是让阮秋平和我们一起记录郁桓吧,我们本来就是一个组的。”景阳忽然举起手,怯生生地说。
“景阳,你做么?”辰海震惊地问道。
“……可是郁桓本来就是阮秋平抽的签啊。”景阳小说。
辰海张张嘴,有些无话可说。
阮秋平却皱紧眉。
司命似乎是明白阮秋平中的纠结,看阮秋平,叹口气,说:“……你要是实在不想凡的话也行,就还是常来上课,和景阳们一起完成记录本,们去浮华门的时候,你在教室里待就好。”
阮秋平垂眼:“……好。”
座位都是分组坐的,阮秋平一走去,景阳便向阮秋平招手让过去。
阮秋平走过去,但是选一个和景阳间隔两个座位的位置坐来。
辰海朝景阳问道:“你的霉运消退符不是坏吗,你怎么敢……”
“确实是坏,我本来想去再买一个,可是哪里都买不到版的,我就碰运气又去郁府……结果郁家的仙仆一听说我是司命学院的,就立刻又我一张,说是吉神凡前留几张霉运消退符,嘱咐过是特地留司命学院的学生的。”
景阳说完,又从书包里掏来一个本,递阮秋平:“这个记录本每组只要有一个就行,这是我和辰海这段时间记录的,你要不要看看?”
阮秋平指尖颤一,最终还是接过个本。
打开这个本,有关郁桓的记录映入眼帘。
郁桓右腿截肢,但很快就装上全世界最先的金属假肢。
郁桓复读参加高考,以省状元的成绩考上a大。
郁桓提前修完大学学分,又被常青藤名校录取。
郁桓拒绝名校,开始自主创业。公司上市第五年,成为行业内的独角兽公司,几乎能与郁家企业相抗衡。
郁桓和家庭的关系有所缓和,父慈孝,兄友弟恭,父亲带参加各种宴会,逢人便夸耀:这是我的。
郁桓今年二十七岁。
过光辉、灿烂的人生。
阮秋平合上记录本,把本递景阳:“谢谢,我看过。”
“有没有么需要更改的地方啊?毕竟记录目标是你看长大的,你肯定比我们更解些。”
“没有么需要更改的。”阮秋平停顿一,说,“你们比我更解。”
过一会,阮秋平又说:“以后我就不跟凡,记录本也无须再拿我看,我只是在这个小组挂个名而已。”
现在知道郁桓过的很好,这就已经足够。
不需要再解更多,因为害怕自己忍不住跑去见。
“切!”辰海挑挑眉,嘲讽道,“就光明大地把小组任务交别人呗,就光明大地水学分呗……”
“辰海!”景阳轻拍一辰海的胳膊。
辰海撇撇嘴,没再说话。
“阮秋平对不起啊,这人就这样,嘴巴很坏。”
景阳充满歉意地说。
放学过后,阮秋平就直接去平常练功的林里。
自从阮盛丰知道“突破瓶颈”之后,天天催练功,原先一天练两个小时还不够,现在阮盛丰说要趁热打铁,让至少每天练够个小时。
不过对阮秋平来说,躺两个小时和躺个小时,其实也没么区别。
阮秋平在这林里找一块平整的好地方,叼根狗尾巴草躺上去。
现在静来,脑海里便反反复复忆起刚刚在记录本上看见的内容。
郁桓现在都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的郁桓,长么样呢?和十七岁相比又有么不同呢?又更高一些吗?
听说安装的是最好的假肢,用起来舒服吗,走起路来会像常人一样吗?
郁桓都二十七岁,应该也谈恋爱吧,对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孩呢?
希望个孩开朗又善良。
思绪逐渐飘远,阮秋平忽然想起当时凡的首要目的是郁桓找对象。
阮秋平唇角渐渐弯起来。
忽然觉当时的自己实在是幼稚又可笑。
一年只现一次,能为郁桓找到么天造地设的爱人?况且动机实在是不纯。
郁桓是样优秀的一个人,自然会有不少人会喜欢。郁桓也是一个很温暖的孩,到年纪,自然会遇到仪的孩。
郁桓和一个孩恋爱,结婚,本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哪里用来插手?
即便郁桓没有找到所谓的真爱,阮秋平相信以郁桓的为人,也定是不会强迫懵懂无知的阮咚咚与自己成婚。
退一万步讲,天婚石本就只显示命中注定的姻缘,历史上几个为违背天婚,不惜遭受天雷的神仙们,到最后都无一例外后悔自己当时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