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书斋,正赶上书斋进新书的时候。卿如是看见几个小童正蹲在窗边给书籍做标记和分类,便走过去询问这些新书是否能先借来看。
小童很大方地递了几本给她,又给了月陇西几本,“两位客人慢慢看。但不要弄脏扉页的介绍,那是我们刚按照著书者添上去的,墨迹尚且半干。”
“嗯,好。多谢你了。”卿如是接过书,翻开扉页随意瞥了眼,忽然狐疑地顿住了。扉页的介绍也可以是著书的人按照自己想写的东西添上去的,不一定是旁人帮著者述写的。
她忽然想起那次和崇文先生逛书斋……
无疑,月陇西也想到
了这一点。那一日他也在。他很清楚,自己在崇文的书的介绍里看到了秦卿的名字。
他也很清楚地记得,当时秦卿和崇文的对话。
“咦?先生你看,你的书里竟有我的名字!前边几页是别人写的介绍罢?如今介绍你的时候,还会介绍我了!”
“秦卿,这不是什么好事。若是我出了什么差错,你当第一个受牵连……”
卿如是的心脏仿佛蓦地停止了跳动,指尖有些僵硬,不过只是一瞬,就恢复如常。大约是多心了。她将这点摒除出脑海,不再去想。
却无意勾动了另一件事的回忆。
书斋,崇文。这两个关键词不得不让月陇西跟上她的思绪,也顺着想到了那一件事。
那件快要被遗忘在岁月里的小事。
那年他刚满十八不久,奉命肃清零散的崇文党羽,查到书斋的老板暗中与崇文勾结,是崇文的暗线之一。他带着一队官差去查封书斋,准备把人给收押了,却在路上得到消息,书斋老板刚被追债的人拖走,书斋也被人给砸了。
书斋老板负不负债月一鸣不晓得,负了什么债他更不晓得,但赶巧就在他要来押人的时候追债者把他要押的人给拖走了,这种巧合的安排,简直是不把他的脑子当人脑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