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维重新回到主控室的时候。
一眼便瞅见了控制台边的槿:
只见这姑娘慵懒地蜷缩在座位上,双脚随意地搭在座位边缘,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扣着脚,另一只手则慢悠悠的划着光幕,神情散漫,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槿,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顾维见状快步走到她身边,将手中喝完7型冷却液的空瓶递到她面前:“我刚刚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做梦?这有啥大惊小怪的,”槿闻言目不转睛的盯着光幕,还将抠脚的手指放到鼻子边闻了闻:
“我不是说了喝这玩意儿容易做梦么,而且通常剧情会有些与众不同——梦见我和栗子当主角算你功能正常,梦到诺诺和咩咩自己乖乖去领枪子做7.62毫米静脉注射,梦到米洛和凯伊那就只能说你这辈子有了。”
顾维:“????”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我真没功夫跟你扯淡,我是梦到了”
结果顾维刚准备描述梦里见过的画面,整个人便猛一激灵,像是个木偶般生生僵在了原地。
他的口中传不出任何声音,甚至失去了躯体控制权,只有嘴巴在无意义的一张一张,连口型都看不出来。
这动作就像是穿越前被顾维买.咳咳,钓上来的米级巨物,在地面上不停张嘴抽着气。
顾维的异常很快引起了槿的注意,只见她转过身,皱着眉头盯住顾维,口中发出了一道轻咦:“唔?”
顾维继续像是个机器人般不停张嘴:“.”
槿见状歪了歪头,对顾维比划着说道:“顾维,你的眼睛应该还能动——闭上眼睛,随便想个和梦境无关的内容,限制应该就能解除了。”
顾维闻言连忙闭上眼睛,思索片刻,脑海中迅速闪过穿越前那些读者跪求自己不要再日更五万字的评论。
紧接着。
顾维便感觉身子一松,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到了手机,整个人扶住椅子,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过了足足有十多秒。
顾维方才重新顺好了气息,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了槿:“槿,这是怎么回事?我身体又出啥状况了?”
要知道。
他才刚把自己身体的诸多异常全部缕清没几天呢,结果又冒出了个渐冻症似的毛病,这特喵不是整人心态么?
“这还真不是你身体的问题,”好在槿的回答很快让他心口一松:“是你自己签订了意识锢桎协议,这是很标准的协议激活态——你刚才想说的内容违约了。”
顾维顿时一愣:“意识锢桎协议?这又是嘛玩意儿?”
“一类很特殊的加密协议,和意识有关,”槿点点头,伸出食指点了点太阳穴,解释道:“它会将特定信息内容转化为一种叫做意识编码结的结构,在意识体和语言中枢这类器官中形成一种纠缠态——反正技术方面我就不解释太多了,你可以理解成敏感词的自我审查机制。”
“同时这种协议与自指性直接挂钩,只要自指性不被破坏就无法泄密,属于一种相当高级.或者可以说是顶级的思维保护机制。”
“意识锢桎协议在激活后不会对人体产生太严重的伤害,只会出现你刚才遇到的类停滞状态,随便想个无关画面就能解锁——对了,那套《阿米尔机动七式》里也有类似的协议。”
意识锢桎协议?
《阿米尔机动七式》?
顾维飞快眨了眨眼。
哦,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
之前的团战结束后,他在《机甲霸主》的等待区里想和大眼珠子交流《阿米尔机动七式》的教学过程,当时确实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只是那会儿的顾维自身就处于意识状态,因此‘惩罚机制’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严格.或者说通过器官进行中断,仅仅单纯限制了他的表述而已
而另一边,槿的声音还在继续:“意识锢桎协议的拟定成本很高,一般来说,星海中99.9999%的合同都不会牵扯到这玩意儿。”
“更重要的一点是它既然是一类协议,那么除了你之外,应该至少还有一个拟定协议的甲方才对。”
顾维似懂非懂的摸了摸下巴,对槿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稀里糊涂做了个梦,结果就在梦里和不知道啥来头的人签了这啥意识锢桎协议?”
“嗯,之前确实是我冤枉你了,”槿点点头:“说说看,你在梦里遇到了什么?——我不是指梦的情节,而是想些你能记起来的词,人名或者物品都行。”
“我争取看看能不能找到啥资料,然后再来分析分析具体情况。”
人名或者物品?
顾维微微一愣,一个名字下意识脱口而出:“林格!”
“林格?”槿食指飞快的在光幕上记录着:“还有呢?”
“还有就是.温顿!”顾维掰持着手指头,努力回忆着一些片段:“另外蓝达女士、纱伦,大谕使,永恒编年钟,还有”
当永恒编年钟这个词出口。
原本想说齿轮群的顾维,忽然捂住了额头,一股莫名的撕裂感忽然从脑海中冒了出来:“嘶”
槿见状顿时皱起了细长的柳眉,思索片刻,取出了另一个装着黄色液体的小瓶子递给顾维:“把它喝下去。”
顾维呲着牙将小瓶子接过,毫不迟疑的仰首将液体灌进了喉咙里。
过了片刻。
那阵撕裂感逐渐消了下去,顾维一边摸着额头,一边心有余悸的对槿问道:“槿,这又是咋回事?”
“应该是意识锢桎协议的附加条款,”槿看了眼自己记下来的六组词:“你这个锢桎协议恐怕比我想象的层次还要更高——一般的锢桎协议可不会对信息片段都做限制不过有这几组词应该也够了,你等等。”
说完。
槿便开始在光幕上鼓捣了起来,手速之快甚至带上了残影
顾维则控制船员手环,将自己的座位拉到了槿身边,乖乖等了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 ??
槿停下了动作:“有结果了。”
顾维连忙将脑袋凑了上去,发现自己啥字都看不懂后老老实实的当起了学生:“怎么说?”
“蓝达女士、纱伦、永恒编年钟和林格都没有相关记录,要么是真没记录存留要么就是查询权限很高——当然后者概率不大,”槿指着光幕上的文字解释着:“但找到了温顿和大谕使的一些信息.你说的温顿全名是不是叫斯科·温顿?”
顾维用力点点头,这个名字他可忘不掉:“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