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一旁的明厉走上前握住初喻的另一只手臂,贺庭叶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把手放下了。
“那你路上小心,照顾着我姐一点。”贺庭叶嘱咐道。
“嗯。”
贺家离学校不远,明厉半扶半抱地带初喻往家的方向走,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路程过半了也一句话没有说。
初喻虽然喝多了,但并不是醉了,她知道自己在哪,也知道和自己在一起的是明厉。
很多话,她其实已经不想说了,她等了他两年,等他成年,等他结束高考,她用自己最无微不至的照顾去感动他,最后却只是被他当做姐姐。
初喻不想要这样,她要的从来都不是做他的姐姐。
“明厉。”初喻垂着头,低低唤了他一声。
“嗯?”
怀里的人停下脚步,明厉也跟着停下,他低下头,初喻正好仰起脸,他们的目光忽然相接,路灯的光亮倒映在他们的瞳孔里,形成一个小小的涡流,不自觉吸引着对方。
“你真把我当你姐姐?”初喻问。
在别人面前可以大方地说出初喻是他姐这话,可面对她,明厉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出口。
初喻踮脚凑近,“怎么不说话了?”
明厉往后挪了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初喻愣在原地。
良久,初喻垂下头,她眉头一皱,身下的地面上滴落上两滴水珠。
“可是我没把你当做弟弟……明厉,我不想做你的姐姐。”
初喻的声音哽咽,她弯下腰,蹲在地上,“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贺庭叶笑我是一时兴起,可我却真真实实地喜欢了你两年……我不敢打扰你,所以只能装作你的姐姐来照顾你,但是,我不是只想做你姐姐啊……我喜欢了你两年,也等了你两年,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什么都不懂,你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想懂?”
她抬起头来,早已泪流满面。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有一点点喜欢我。”
明厉望着她湿透的眼睛,只觉得心脏被她的手揪住了一般,她一哭,他也疼。
明厉蹲下身,擦去初喻脸上的泪水。
他压抑着情绪,稳住自己的声音,和她说:“初喻,我之后要当兵,你知道吗?”
初喻愣愣地望着他,点头,“我知道。”
明厉垂下头,在初喻看不见的角度蹙紧眉头,他握了握拳,无比认真地和她说:“我之后,可能逢年过节都不能回来一次,所以和我谈恋爱,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初喻,你很好,但是我不适合你。”
这一次的谈话后,明厉以为他和初喻再也不会有联系了,毕竟那个晚上,初喻哭得很伤心,她说,她讨厌他。
明厉想,他确实是挺讨厌的,明明给不了她什么,却还一次次容许她的靠近,并且自己也情难自禁地一步步接近她。
当兵的生活很苦,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在明厉打算走这条路的时候,他就决定以后不会结婚,也不会谈恋爱,他不能辜负女孩子。
因此,明厉觉得初喻讨厌他了也好,这样她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更美好的生活。
可仅仅只是一星期后,初喻又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明厉,我想过了,距离你去军校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我要是能让你喜欢上我,你就得和我在一起,要是你还是只把我当姐姐,那我就彻底放弃你。至于未来,我告诉你,我不怕,我都等了你两年了,还怕再等这么几年吗?”
明厉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坦荡的女孩子,初喻像是一团火,热情有活力,横冲直撞从不害怕任何事,和小心谨慎惯了的他俨然不同。
他开始后悔自己最开始的那个决定了。
和初喻确定关系的那一天,是明厉待在颐州的最后一天,那一晚初喻为了给他践行,两人一起在小酒馆里喝了酒,喝完酒的初喻又控制不住自己,抱着明厉和他表白。
明厉搂着她的细腰,望着她纯净的只倒映有他的眼眸,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在他们相拥着跌跌撞撞进入小旅馆的时候,初喻忽然制止住明厉,明厉停下动作,哑声问她:“不愿意?”
初喻摇头,“不是,只是你,你还小。”
听见这话,明厉笑了起来。
他抱着她坐上小桌子,和她额抵着额,故意道:“说清楚,哪里小?”
初喻顿时红了脸,她羞的打了明厉一下,骂他:“变态。”
明厉捏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若即若离的吻落在她的眼上,唇边,脸颊还有颈侧。
最后他靠在她的耳边,轻笑着说:“姐姐,我已经成年了,放心,你不会被判刑的。”
那一晚在小旅馆里的画面令初喻终生难忘。
他们都是没有经验的人,在这方面上两人互相摸索着,却还是不小心把对方弄疼,初喻仍然记得明厉抱着她吻去她落下的泪水时的表情,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他爱惜的一件宝贝,不论今天之后的发展会如何,她都不再遗憾了。
那晚的小旅馆的单人床上,他们赤条条地靠在一起,明厉从后面将初喻抱在怀里。
“小喻。”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初喻愣了愣,而后应他:“嗯。”
“我以后,会尽量抽时间回来看你。”明厉吻着初喻光滑的肩膀,低语:“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也总被人说没有情商,所以你别嫌弃我,我有哪里做得不好的你要告诉我,我会改。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希望你体谅。”
初喻转过头,眼神中有着不可置信。
“你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吗?”
明厉愣了下,然后抬手弹了一下初喻的额头,“不和你在一起我为什么要和你做。”
初喻红着脸抿了抿唇,“我以为你只是……”
“只是什么?”
“约/炮。”
这句话落下,初喻看到明厉的眼神危险了起来,不过短短半秒,她就重新被明厉压回了身下。
月色皎洁,勾勒出小床上的两个身影,被子滑落在明厉的腰间,月光照耀下的肌肉线条更为紧实流畅。
“只是约/炮的话就一次是不是太浪费了?”明厉勾了勾唇。
初喻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有些害怕,“明厉你别乱来啊,你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明厉单手握住初喻的两只手往她头上一举,人俯下身来,轻咬住她的唇瓣,“嗯,明天我就走了,所以今天把之后的几次都给补上。”
和明厉在一起前初喻以为他是个不近女色的高冷少年,直到过了今晚,她才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清心寡欲的人,只不过是还没开窍而已。
而开窍了的明厉,着实令人招架不住。
第二天清晨,初喻忍着困意送明厉去了机场,他们才刚在一起,却要面临分别。
机场的广播播报着登机航班,明厉牵着初喻的手,低头轻柔地吻了吻她。
明厉说:“顺利的话,过年的时候我会回来。”
初喻虽然不舍,却也没有多留他,她踮起脚抱住明厉,在他颈边蹭了蹭。
“你们学校可以让家属进去看吗,我空了能去看你吗?”
“家属?”明厉低笑,“什么家属,老婆啊?”
初喻本是随口一说,被明厉这样调侃她就害羞了。
“别打岔啊你。”
明厉抱住她的腰,把人腾空抱起,“军校纪律严,可能不太行,你就好好上学,等我来找你。”
之后的那几年里,他们经历了许多次的分离,每一次见面他们也都格外珍惜,初喻以为自己会等到明厉永远留在她身边的那一天,而明厉也以为初喻永远都会留在原地等他。
异地恋本就辛苦,更何况是距离越来越远,从国内到国外,再到跨越一个半球。
……
在琴港国际机场,初喻和明厉隔着人流相望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回忆起这从前的点点滴滴,最后的画面就停留在她送明厉去军校的那一天。
就和从前一样,他们无数次在机场分别,又无数次在机场见面。
但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不会穿过人群奔跑进他的怀里,而他也不会丢掉行李俯身接住向他飞奔而来的她。
他们仅仅只是擦肩而过,连一句‘好久不见’,都来不及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要是没有下篇,那就是个be(其实刚开始他们俩我是想写be的,而且是男的死掉的那种...
明天放下篇,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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