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又不要去神都当官,自然不会在意什么狗屁王氏。
其实他一开始还真没打算出手,只想将王桧在山阴所为如实记录,然后呈送上去。
但王桧几句话,却是让魏长乐悲愤交加。
王桧口口声声说山阴的女人可以为一张饼出卖身体,这并不假,而且魏长乐也是亲眼见过。
可如此凄惨的处境,却被王桧拿来嘲讽。
这种悲惨的情景发生在西城不良窟,都是那些从云州逃难过来的灾民迫不得已情况下,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
但凡有一点办法,那些可怜的女人也不会走这条路。
而云州陷落,灾民流离失所,这一切归根结底,不正是朝廷无能所导致?
蛮夷南下,朝廷不但没有出兵抗击,反倒是割让两州,将两州数以百万计的子民丢给塔靼,如此昏聩无能之举,魏长乐早就是怒其不争。
遭灾的难民为了生存,难免会做一些迫不得已之事,王桧这种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员,非但没有怜悯,反倒是以“男盗女娼”来讥讽。
对魏长乐来说,这些话比之孟无忌被莫名其妙关进监牢更是不能接受。
王桧鼻骨断裂,眼前模糊,左右脸被魏长乐正反抽了几十下,似乎没有收手的意思。
如果只是一巴掌,或许还能感受到疼痛和耻辱。
但这连续不断的耳刮子抽下来,王桧很快就感觉麻木,没有羞耻,只有恐惧。
“龙骧尉,停手,不能打了,给我一个面子。”焦岩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前,抓住魏长乐右手,几乎是哀求道:“王少卿就算有错,毕竟是朝廷命官,也该由朝廷发落,你.....你真的不能再动手了。”
秦渊今日一直都是冷眼旁观,见到事态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也知道情势严峻,上前去,劝道:“龙骧尉,焦大人说的是,朝廷有法度,你这是私刑,会惹来大祸。”
王桧口鼻出血,软哒哒的就像烂泥。
“两位大人,王桧如果是辱骂我,我忍一忍也就是了,可他在辱骂圣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实在是控制不住。”魏长乐顺手又是一耳刮子抽下去,一脸愤恨。
两名钦使都是一呆,心想你这污蔑的也太明显,从头到尾,王桧可没有诽谤甚至辱骂过皇帝一句。
魏长乐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瞥了陈韬等人一眼。
只见到陈韬等神武甲士都是一脸怒色,一个个握紧刀,正与铁马老兵对峙。
瞧这样子,但凡两边有一人率先挥刀,立刻就能互砍起来。
“王少卿,王少卿.....!”焦岩扶着王桧坐起,见他半昏迷样子,脸上满是鲜血,鼻梁骨断折之后,鼻子明显歪过去,“你怎么样?”
“他.....他打我.....!”被打得口中冒血,王桧说话也是含糊不清,“我要.....我要上奏圣.....圣上,他.....他敢打我.....!”
焦岩心想你少说几句吧,再惹恼了这个小阎王,搞不好你连山阴都走不出去。
“赶紧去打水,可有伤药?”焦岩冲着陈韬道:“你们还要打吗?简直是岂有此理,还不赶紧去!”
陈韬立时让众人收刀,赶紧取水拿伤药。
“龙骧尉,不是我说你,你.....你这也太过分了。”焦岩眉头锁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都是朝廷命官,怎能如此处理事情?”
魏长乐依然是一脸怒意,“焦大人,他在辱骂圣上,你没听明白?”
“你.....你血口....血口喷人!”王桧此时终于感觉到两边脸火辣辣的疼痛,“本官.....本官没有亵渎圣.....圣上.....!”
“敢说不敢认?”魏长乐冷笑道:“你是不是说山阴百姓男盗女娼?”
“那....那和圣....圣上有什么关系?”
“山阴百姓是谁的子民?”魏长乐冷着脸,“圣上爱民如子,天下百姓都是圣上的儿子,而山阴百姓也都是将圣上视为父亲。你辱骂山阴百姓男盗女娼,岂不是说圣上的子女都是强盗和娼妓?”
焦岩一愣,心下愕然,想不到魏长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
虽然是诡辩,但又不能说这话不对。
天下万民,确实都是皇帝的子民。
“子女都是强盗和娼妓,那天子又是什么?”魏长乐目光逼人:“是强盗头子?还是娼妓头子?你如此亵渎君父,本官岂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