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给薛总和你打电话,都显示关机……”夏以桐欲言又止,给了苏寒以充分回忆的时间。
苏寒老脸一红,缄口不言,等对方的下文。
“然后今天早上在办公室见到薛总的时候,发现她扶着腰,有点不舒服的样子,还让我们俩不要告诉你。但是我们俩觉得,薛总毕竟上了年纪,你是不是……”夏以桐说起瞎话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功夫让陆饮冰竖起了大拇指。
苏寒顾不得脸红了,郑重道:“我会注意的。”
有必要好好克制一下了,以后才能可持续发展。
夏以桐又等了一息时间,让苏寒大脑腾出空来,方用小心的语气道:“你可千万不要跟薛总暴露是我说的啊,你知道她的脾气的,我先前就招过她,这会儿再发现我告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苏寒:“你放心,要是告诉她你唯我是问。”
夏以桐:“好的,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是打算请你和薛总两个人,一家人吃顿饭。”
陆饮冰在话筒外面起哄架秧子:“薛总说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爸了。”
苏寒嘴角抽了抽:“……”
这个混账东西!
苏寒:“那个,我跟她商量一下再回复你好伐?”
夏以桐:“好的呀,那你先忙。”
挂断电话,夏以桐深深地感觉到了罪恶感:“我又坑了薛妈一把。”
陆饮冰拍拍她的肩膀,深沉道:“大丈夫不拘小节,最起码你从薛瑶嘴里诈出了重要讯息啊,没想到我们薛总真的是在下面的,是不是我们薛总在这方面知识不足啊?”
夏以桐神情顿时复杂了一下,说:“我想起了一个人。”
陆饮冰说:“我也是。”
两人互视一眼,瞳孔里流淌出来的都是坏水儿。
两个小朋友看看这个妈妈又望望那个妈妈,情不自禁地朝彼此靠了靠,妈妈们好可怕啊。靠近后又瞥了对方一眼,迅速远离: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姐姐/妹妹真的是太讨厌了。
薛瑶和苏寒商量吃饭时间去了,二人顺利回到了家。
一脱鞋,陆饮冰就扛着陆夏坐到了地毯上,一遍一遍地教她:“妈咪。”
陆夏:“……”
陆饮冰:“我,妈——咪——”
陆夏打了个哈欠。
这个词可能太难了,陆饮冰不介意和夏以桐共用一个称呼,先应急再说,于是教她道:“妈——妈——”
陆夏躺下了,四脚朝天。
陆饮冰把目光投向了夏以桐手里的另一个宝宝,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光彩,这个孩子还没叫过人,自己是不是机会大点儿。
陆饮冰:“夏陆,来,妈——咪——”
夏陆皱了皱鼻子,把眼睛看向别的地方。
夏陆也被放在地毯上,陆饮冰跪坐着,离她的脸仅有十公分距离,双眼放光,锲而不舍地教导道:“妈——摸啊妈,咪——莫伊咪,妈——咪——”
夏以桐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她心知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她和孩子呆了这么久也不过换来这么一句,陆饮冰才刚回来,接触比她少得多,想这么快得到承认可不容易,关键是就算承认了,她们也喊不出来。妈妈是两个单音节的字组在一起的,而妈咪,正如陆饮冰念的那样“摸啊妈,莫伊咪”,复杂程度成倍增加,孩子能念出来就有鬼了。但即使这样,夏以桐也希望能够看到奇迹。
十五分钟后,奇迹没有出现,陆饮冰累得口干舌燥。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冲着夏陆就面目狰狞地凶道:“快叫妈咪,不叫我就打哭你!”
夏以桐:“………………”
有她这样的妈咪吗?!
夏陆不负所望,哇地一声就哭了,哭声高亢而充满绝望。
夏以桐朝她投去责备的目光,陆饮冰不好意思地用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把夏陆抱起来哄,“妈咪错了哦哦哦~乖~”
陆夏全程看戏并且表示她马上就要睡着了。
夏陆哭了好一阵,喝了点奶睡着了,两个孩子最后都被放进摇篮里睡觉去了,陆饮冰眼巴巴地自摇篮上面望着,连夏以桐都觉得她可怜了。
“你这样看着也没用啊,她们看不懂你的眼神的。”夏以桐忍不住劝道,陆饮冰已经坐在摇篮旁边整整一个小时没动了。
陆饮冰目不转睛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夏以桐说:“好吧,我要去做饭了,你要来给我打下手吗?”
“她们还有多久醒?”
“最少也要睡上两三个小时吧,现在才过去一个小时,不用担心。”
陆饮冰恋恋不舍地从摇篮旁离开,进厨房忙活午饭了,两个人在家不用做得太复杂,两荤两素加个汤,两人双管齐下,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出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午餐。
陆饮冰吃得有点心不在焉,频频往摇篮方向看去,有时候还要端着饭碗过去看看,比什么都勤快。夏以桐虽说听到孩子喊妈妈挺感动的,但是换位思考如果孩子只喊了陆饮冰没有喊她,她也会很开心,不会像陆饮冰这样计较到这个地步,顺其自然,迟早都会叫出来的。
夏以桐把自己的疑问抛出来,陆饮冰手里舀汤的勺子一顿,笑道:“我很为你开心啊,真的,也不是计较,我心多大啊,薛妈那点段位还能让我生气?不存在的。我真就是闲的,我非得让她们叫我不可,你不用管的。”
闲的……闲的……闲的……
这两个字一直回荡在夏以桐的脑海里,她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发现自己对于陆饮冰的了解还是不够,这个人已经不是寻常人的脑回路可以推算出来的了。
夏以桐此刻完全还料不到,更奇葩的事情还在后面,层出不穷。
“你再这么看孩子,她们俩醒过来非得被你吓哭不可。”夏以桐有事上了一趟楼,下来就看见陆饮冰坐在摇篮旁边,处于孩子睁眼就能看到的视线范围之内,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幽怨之气,表情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要冤,仿佛孩子不叫她就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一样。
“我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吓哭她们?”陆饮冰对着她神情立刻柔和了下来,等孩子醒了她再演也是一样的,现在有点浪费情绪。
“不是,”夏以桐两手抱臂,背倚着楼梯扶手,叹了口气,道,“你就没考虑过,不是她们俩不愿意叫你,而是她们俩叫不出来呢。”
陆饮冰道:“都八个月了,我现在都不要求她们喊妈咪,就跟叫你一样就行,这个肯定会说的。”
夏以桐只好随她去,心里虽然默默地心疼了一把孩子,但她也无能为力。
晚上欢爱的时候意乱情迷,她在床上喊了陆饮冰一声妈咪,又甜又软,笑得陆饮冰手抖得不行,一时都没办法继续下去,夏以桐低着声音说:“你不是想听吗?我叫不是一样?”
陆饮冰让她不许喊了,喊得她浑身发痒,有碍于性|生活和|谐。夏以桐撇了撇嘴,闭口不言了,有点赌气的模样。
“生气了?”陆饮冰舔吻着她纤细的脖子,夏以桐整个上半身都往外偏,手戳着她的胸口,一点一点,醋道:“你今天有多久时间在看我,有多久时间在看孩子?”
陆饮冰回想了一下,笑道:“我错了,我一定改正。”
嘴上答应得好听,但是这个目的一天不达成,陆饮冰就一天和孩子们僵持着。第二天的下午,夏以桐午睡起来,就见到楼下客厅的羊毛地毯上,两个孩子一脸快哭出来的恐惧表情,排排坐在陆饮冰面前,瑟瑟发抖。
她转到陆饮冰的正脸一看,陆饮冰是真哭出来了,她出众的演技在这方面被发挥出了个十成十,哭得泪雨滂沱,上气不接下气,虽没有声音,但是给人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
夏以桐看到都吓个半死,更何况这两个才八个月大的小朋友了。
夏以桐:“!!!”
陆饮冰这是一计不成,又改用苦肉计了吗???
两个小朋友一见到夏以桐这个亲妈,苦苦支撑的表象瞬间崩溃,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陆饮冰也不甘示弱,压抑地哭出声,家里一大二小,哭声三重奏,几乎把房顶都给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