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的态度越发冷漠,程虞灵的言辞便越发激烈,怒视萧衍,传音让他看着办。
今天不把人哄好,她便搬去无双宫,再也不回昭王府。
萧衍额头流下一滴冷汗,眼角抽抽看着向远,见其面色平静,眼眸深处却有一分嘲弄,暗道一声中计。
不好,这个瘪三算计我!
萧衍倒也干脆,为哄程虞灵开心,双手抱拳便是一个躬身:“萧某以升量石,误会了少侠,实在是思女心切,乍闻她私定终身,担心她受了委屈,还望少侠体谅,怜我这个当父亲的不易。”
你命中有九十九子,是挺难的。
向远可不信萧衍的鬼话,但就像萧何一样,萧衍面前是一套,程虞灵面前是另一套,不能因小失大,坏了老实巴交的人设。
他躬身还礼:“王爷误会了,非是向远自比清高,而是幼时孤苦,飘零半生,才养成了这般性格。人若骂我,我也不恼,若打我,我也不嗔,只是赔个礼,便当成路人对待。”
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一个女婿半个儿,何况向远还是萧何的结拜兄弟,又加了半个儿,程虞灵听不得这些话,对向远和颜悦色道:“叫什么王爷,一家人,说这些见外话,叫父亲。”
向远乖巧点头,大声道:“爹!”
萧衍没说话,眼皮一个劲儿在跳,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自己是个哑巴。
“孩子跟你说话呢!”程虞灵压低声音怒吼。
“嗯。”
萧衍重重点头,在程虞灵的注视下,父子二人和睦,相谈甚欢。
背地里就不是这样了,萧衍传音向远:“本王碍于夫人在旁,才与你好好说话,你莫要得意..…”
“娘亲,父亲和我传音了。”
向远缓缓开口,吓得萧衍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说什么了?”
“父亲说了,我在外孤苦飘零,着实不易,愿与我一桩机缘,我推脱不过,还请娘亲主持公道。”向远为难道。
“理应如此,他给你就收着。”
“对,理应如此。”
萧衍乐呵呵拍了拍向远的肩膀,急忙传音求放过,刚刚是他不对,这就准备一桩大机缘,千万别再说了。
“听娘亲的,只是孩儿受之有愧......无功不受禄,合适吗?”
“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见向远扶着程虞灵的手臂走在前面,萧衍便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传音周边,一个时辰内,他要看到向远的情报摆在眼前。
......
一个时辰后,马车缓缓驶向雨柳县外的王府别院。
两辆马车,前面坐着脸色铁青的萧衍,后面坐着母子情深的程虞灵和向远,程虞灵许久未见萧何,又喜提乖女婿,对向远别提有多亲了。
程虞灵有多亲,萧衍就有多窝火,马车门帘推开,两封密信递在面前,他接过后挨个看了起来。
第一封,星宿宫杀手的刺杀报告,买凶者已经查清楚了。
王氏家主,不甘长子死了还要戴一顶绿帽子,恶向胆边生,雇佣星宿宫找来了一众金牌刺客。
看到这封信,萧衍皱了皱眉,自思道:“如此一来,金莲便不能待在王家,她是个寡妇,我也不好领她回王府....”
思索片刻,萧衍决定金屋藏娇,将女掌柜养在镇滇府,若觉得无聊,可以改头换面打理镇滇府对外的生意。
至于胆大包天的雨柳王氏,萧衍并未放在心上。
皇商做生意最容易出错!
有些事不上秤没有四两,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王氏不小心犯错了,满门抄斩属于咎由自取。他昭王赏罚分明,为人最是公正,该杀头就杀头,自己人也不会轻饶。
话虽如此,怎么定罪,哪里出了纰漏,还需斟酌一二。
回去就找长子萧潜商量,让后者拿个章程!
世人只知昭王雄才大略,却不知,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运筹帷幄的神仙儿子!
第二封信,全是关于向远的情报。
孤儿,捕快出身、身世清白,若无意外,便是个低开低走的泥腿子,这辈子都在底层跌打滚爬。
意外来了,十五岁入奉先衙门,刚入职便被萧何相中,成为玩伴兼护卫,之后奉先呼保义,德州及时雨...
又是呼保义,又是及时雨,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错不了的!
“这小子即将先天?!
十六岁的先天是什么概念?
萧衍呼吸一滞,乾渊界英才无数,天才更是遍地开花,十六岁的先天虽凤毛麟角,但一流势力愿意倾尽资源培养,多少也能造出一两个。
只是向远泥腿子出身,即便有萧何在幕后支持,又能提供多少资源?
“情报上说,他拜师天刀宗,是‘无悔刀’济无舟的记名弟子...”
“也不对,相遇济无舟的时候,他已经是筑基期了....”
“等会儿,三个半月前筑基?”
萧衍瞪大眼睛,呼吸陡然沉重起来,信了向远的话,是萧何死乞白赖求结拜,并非他向远有心攀附昭王府。
再看最后一行字,筑基圆满正在游历,无视境界差距,正面格杀星宿宫先天期刺客…..无伤。
这小子,是个妖孽!
萧衍反复观看向远的情报,起了爱才之心,承认貌似忠良的向远是个抢手货,有心将
其收为义子。
可闺女怎么办?
认下了这个义子,在夫人那里等同于认下了这门亲事,陷入两难境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后,他幽幽叹了口气:“萧何我儿,你待令月极好,既然你做了决定,为父便信你一次,希望你是对的,他未来不会辜负令月。”
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