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道:“黑锅说,会不会妇人和明妃,都是摩诃那钵寺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让你越权,违反天条,好因此除掉你?否则为何你刚刚进入摩诃那钵寺就被人抓住?”
丰安土地公沉默片刻,道:“那妇人哭得情真意切,不似假的。”
陈实道:“他们引诱你越权,在你越权时将你人赃俱获。你死后,丰安郡便没有多少神灵与他争夺香火了。整个丰安郡,便是他的香火之地。”
丰安土地公摇头道:“这只是你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陈实怔了怔笑道:“的确没有真凭实据。可能,我修行一辈子,都不会找到印证这个猜测的证据。”
丰安土地公面色黯然,道:“我跑到人家的领地上行使神权,便是我犯了天条。那里是西天的领地,他们打死我理所当然。”
陈实点了点头。
天条就是天条,犯天条就是要处死。
“可是,到底是谁在行云布雨?”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解。
丰安土地公叹了口气,坐在土地庙的门槛上,愁眉不展:“我就算活过来,也还是犯了天条。”
陈实笑道:“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见你的徒弟楚香秀。”
丰安土地公精神振奋,喜道:“香秀回来了?”
陈实笑道:“你犯了天条,你这个弟子犯了很大的天条。他比你能惹事。”
丰安土地公心中一惊,急忙跟上他。
大势至泥菩萨看着陈实带着土地公向他走来,目光中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天兵,居然真的让丰安郡的土地公活了过来!
这真是一个天兵能办到的事情?
陈实向泥菩萨见礼,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道:“菩萨,你们摩诃那钵寺的僧人打死了丰安郡土地公,这才有楚香秀向你们报仇,向你敬香,产生大道污染一案。如今已经证据确凿。菩萨,贵寺僧人滥用刑罚,处死天庭正神,该当何罪?”
泥菩萨道:“竟有此事?我不知情。不过摩诃那钵寺的领地属于西天,他闯入西天,试图掳走明妃,触犯天条,理当处死。我寺僧人却也没有犯错。”
陈实笑道:“贵寺僧人故意设计,引诱土地公犯天条,借机将他处死。谋害天庭正神,也是犯了天条,理当处死。此事,是否是出自菩萨授意?”
泥菩萨缓缓摇头:“这是那些僧人所为,我并不知情。我倘若知情,一定会网开一面,赦免丰安郡土地。”
他话锋一转,淡淡道:“陈天兵,你说此事是我寺僧人设计陷害,你可有真凭实据?没有真凭实据,最好不要乱说。”
陈实面带笑容,道:“还有楚香秀,犯了天条,我要押去天庭受审。请菩萨交出楚香秀。”
泥菩萨摇头道:“楚香秀作恶多端,害死无数人,又残杀我摩诃那钵寺的僧人,理当押送西天受审。”
陈实目露凶光,黑锅从他身后走出,一左一右,将泥菩萨包围。
泥菩萨心中凛然,他曾经在陈实和黑锅手中吃过亏。
陈实祭起紫天葫芦两道剑气飞出,锋利更胜从前,森然道:“请菩萨赏脸。”
泥菩萨迟疑一下,突然抬手收回十八正念珠,楚香秀已经被佛珠中的极乐净土炼得浑浑噩噩,摇摇欲倒。丰安土地公急忙上前,将他搀住。
这时,张闲、仲麟率领火字营将士赶到此地,陈实挥手,示意众人将楚香秀擒拿。
众人一拥而上,祭起捆仙绳捆仙锁,将楚香秀捆了起来。
“丰安土地公也一并拿下!”陈实下令。
众人将丰安土地公捆得结结实实。
黑锅含着一口水,喷在楚香秀脸上,楚香秀这才逐渐清醒过来,看到丰安土地公,不禁又惊又喜:“师父,你还活着!”
丰安土地公道:“香秀,你施展大道污染,把所有人都变成了泥人?这些人都是乡亲,无冤无仇,放过他们罢。”
楚香秀哽咽落泪,应声称是,收回自己的道法。
泥菩萨手握十八正念珠,一面提防陈实,一面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双手在飞速复原,金身重回,不禁松了口气。
他恢复金身后,实力暴涨,已然不惧陈实和黑锅联手。
只是不知何故,他并未出手。
这种变化四下蔓延,所过之处,一个个泥人恢复血肉之躯,各种泥做的牲口家禽,飞禽走兽,也各自恢复如初。不过,有些肢体残缺的泥人,泥化状态时还没有性命之忧,恢复血肉之躯,立刻便伤势爆发,一命呜呼。
还有些人,没有受伤,只是肢体或头脸变形,没有捏回原状,以至于容貌体态变得稀奇古怪。
张闲不再催动驱邪幡这驱邪幡却呼的一声,化作万千碎布,威力耗尽。
楚香秀收了外道,他的身躯也逐渐恢复正常,变成血肉之躯。
他是个高大瘦削的年轻人,躬着身子,有些腼腆。
大势至菩萨金身恢复,深深看了陈实一眼,沉声道:“陈施主,你的确有些手段,是我输了。这丰安郡的香火,我分文不取。我这便迁走摩诃那钵寺,从此雷霆玄省,再无西天的道场。”
陈实惊讶的看向他,道:“菩萨,我只是奉命办案,并无要撵走菩萨的意思。为何菩萨一定搬走?”
大势至菩萨向天上看了看,道:“输了就是输了,留在此地也没有意义。你未曾查出,到底是何人施法降雨,对不对?”
陈实点头。
大势至菩萨看着天空,目光闪动:“我也未曾查出。但我料想,有人想要借此机会,使我与雷部大战一场,引发西天与天庭的矛盾,为此不惜残杀数十万人性命。我来传道,是为香火,也是为佛门传承,不是来得罪雷部,更不想成为有些人手中的刀子。”
陈实抬头望天,若有所思,心道:“是仙人所为。这个仙人,想挑起西天与天庭的战争,削弱两家实力。他还在丰安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