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虽然有剑,但是容真、宋嬷嬷这些司天监的人本来就在找他,对他另一个身份穷追不舍,他若用剑,更是暴露,陷入危险。”
离裹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也垂下眸子,眉儿蹙起,轻轻一叹道:
“好像是这道理,那口剑一旦暴露,更是麻烦,容真女史此前一直痛恨蝶恋花主人,说不得真要被他玩坏了,转而痛恨。”
这位一向冷静的梅花妆小公主也有些忧色的嘀咕起来:“确实是有些不妙,女子的报复心是很强的,爱而不得之人,会恨不得生吃了他...
众人闻言,哭丧着脸,愈发急得团团转了。
就在这时,后方的彩绶、孙伯等人突然目光看向了陆压。
站的近些的离闲、离裹儿、韦眉,余光也察觉到了什么,纷纷看了过去。
“诸位看贫道作何?”
陆压有些皱眉的环视众人。
他看见众人都瞪眼看着他,还渐渐仰头望着他头顶天花板。
“到底何事?”
陆压困惑抬头。
下一霎那,他赫然看见自己头上出现一道通红无比的冲天光柱,似是穿过了冰窟石室,冲天而起!
他原本面瘫的脸庞顿时变了下色。
万籁俱寂之际,有琴声飘来。
莫名琴音,令他们眼神惊悚起来。
一股十分不妙的情绪在众人之间渐渐弥漫开来。
浔阳王府今日大火。
成了整个星子坊的焦点,然而各家各户却没有人敢去查看。
天南江湖水贼从浔阳渡闯入城中的消息,从上午起已经传遍全城,百姓或者浔阳富人全躲在家中,紧闭大门,祈祷起了双峰尖那边的朝廷援兵。
不过也有人猜测这批水贼是奔着双峰尖那座大佛去的。
对于浔阳王府的火势,遥望的百姓路人们都噤若寒蝉,发现有水贼出没其中,更是无人敢靠近。
王府内宅,幽绿大火的火势,渐渐减小。
昔日精致典雅的内宅建筑,已被烧成一片废墟。
此前聚集的一众水贼,此刻人数减少了不少。
作为水贼头领的独眼汉子,正带着一众弟兄,仔细搜查着废墟内的残骸余烬。
本来约莫三百水贼,被分为三批:
第一批,一百五十人,走大路去往匡庐山中追人。
第二批,五十人,走王府后面的小路进入匡庐山追人。
第三批,也就是这个独眼汉子,正带着剩下一百人,检查废墟。
至于此前大厅内的十一位炼气士,也有分工。
第一批分走了五人;
第二批两人,包括程秃子在内;
剩下的四人,包含独眼汉子,此刻正在搜查内宅废墟。
不过随着搜查工作接近尾声,独眼汉子眉头紧皱起来。
内宅废墟很大,初略搜查了一遍,没有一具尸骸残余。
也不知道是不是此火诡异,能把人烧成灰烬。
至于一些暗道密室,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在大火之中,这种密室除非完全密封,否则会被热浪浓烟熏死,可若是没有排气口,直接完全密封的话,空气不足,人也得被彻底憋死,除非有什么地下暗河,但这个不现实,浔阳城不是这种地形地貌。
当初东林寺净土地宫的衷马大师圆寂,就是如此,莲塔失火,浓烟与热浪涌入地宫熏死了他。
这时,有水贼同僚再度建议:
“头,找了一遍,没有尸体,看来不在这儿,还要继续细搜吗,要不要去匡庐山追人,或者搜查修水坊其它可疑之地?”
独眼汉子脸色犹豫了下。
其实有一个疑点一直萦绕在他心中。
他们这批伪装水贼,在占领浔阳渡的时候,提前派了一支小队,配备两个中品炼气士的好手,作为先锋踩点,提前突袭王府。
可是现在却搜不到一具尸体,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既然没有葬身火海,那他们提前抵达王府后,发生了什么?
是被浔阳王府炼气士杀害了?
可是,如果浔阳王一家和谢氏女在大火之前的一刻钟就坐马车跑路了,那为何还有王府炼气士留下,杀害他们?
若是没有遇害,他们为何不来外宅集合?
就算是事出紧急,跑去追杀浔阳王一家,那为何不留人传信?
种种疑点,让一直冷静的独眼汉子有些烦躁起来。
少顷,他转过头吩咐:
“传我命令,弟兄们先撤....”
就在这时,外面,有属下来报:
“头,武爷的人来了,有事叮嘱。”
“什么事?”
独眼汉子疑惑间,一个戴白布条的信使已经走来,朝他耳语了几句。
独眼汉子先是眼神不解,旋即,渐渐眯眼起来。
俄顷,他徐徐开口:
“武爷高明......辛苦了,你回去告诉武爷,为报王爷大恩大德,俺们今日一定逮到离闲,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提头回去见王爷。”
目送信使快步离去,独眼汉子抬手,示意众人停止行动。
就在废墟间的百来号水贼停下动作,以为头领要吩咐新命令之际。
独眼汉子闭目养神起来,什么吩咐也没有下。
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时辰滴滴答答过去。
就在不少水贼等得急躁不耐、准备催促之际。
“铮--”
有莫名琴声飘来。
不等众人反应,废墟间,陆续有一道道显眼的大红色光柱冲天而起。
众人东张西望发现,这些光柱正从他们之中的中品练气士身上冒出来的。
粗略一数,包括独眼汉子在内,共有一,
二,三,四...五,共五道。
等等。
五道?
他们原本十一位中品修为的水贼,分兵过后,不是只留下了四位中品水贼吗?
怎么多出一个?
全场水贼们一脸困惑,他们跟随着眼神渐渐冰冷的独眼汉子一起,将视线齐齐投向了二十米开外一座被大火烧至光秃秃的假山池子。
原本在废墟之中不太起眼的假山池子,此刻正有一道绯红光柱冲天而起。
它来自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