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震惊地看向朱域。
这明显就是推脱!她都能看出这事儿是徐如意授意的玲儿,一贯英明果决,聪明绝顶的殿下会看不出来?
难道殿下真的跌在徐如意的温柔乡里了?
真是罪过啊罪过。
这还不如南宫嘉这妞呢!
还没等莫桑腹诽完,只见徐如意破涕为笑,身子一软就朝朱域靠了过去,“如意就知道,域哥哥是信我的。”
朱域顺势一抱,将徐如意搂在怀中,修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似在抚慰一般。
莫桑:?
徐如意洗脱了嫌疑,在朱域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林将军府。
院中血气太过浓重,不适宜孕妇久呆,朱域扯着南宫嘉去了他在将军府的寝房。
南宫嘉还未从刚才的刺激中回过神来,眸子呆呆的,如一个牵线木偶任朱域摆布。
“今晚你与本王住在此……”朱域后一句话还未说完,南宫嘉忽然挣脱开他的手,惊恐地看着他。
“我不。”
朱域重又抓住南宫嘉的皓白的腕子,下手更重,面上却笑了:“南宫嘉,此时此刻,你还有资格说不吗?”
“你心中已有徐如意,为何还不肯放我?”南宫嘉被他握得手腕剧痛,“方才玲儿已打算和盘托出事情的始末,你却担心徐如意暴露,在玲儿快要说出她的名字时,下令杀了玲儿。既然徐如意做下谋害皇嗣的事情,你也会全力守护,那为何要留下我呢?”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相差太多。
因为不爱,他可以将她看作棋子,丝毫不顾念夫妻情分,将她的家族推入万劫不复。
因为不爱,他让她独守空闺,看着他与其他女子琴瑟和鸣,恩爱相守。
也是因为爱,他对徐如意处处迁就,送去礼物无数。
因为爱,纵使徐如意犯下再大得罪行,他不惜杀人灭口,也要保住心爱之人。
三年来,南宫嘉看多了他对徐如意宠爱的种种,今日看到他为她不惜杀人性命,即使早已麻木,心底也泛出一丝难受。
不为爱而不得,只惋惜当初付错了人。
朱域不言,静静地望着她。
南宫嘉泪已盈满眼眶:“朱域,你已心有所属,我也不再爱你,我们何必再要牵扯在一起?我想徐姑娘也不希望我生下这个孩子。你与她成婚后,会有许许多多的孩子,你们互相爱慕,生下的孩子必定也是极聪慧可爱的。而我又算什么呢?我生下的孩子又算什么呢?”
朱域静静地听着,眼中终于有了波澜,一汪深潭暗波涌动。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南宫嘉脸上的泪痕,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他看到南宫嘉的眸中渐渐显露出惊诧的神色,一字一句慢慢地开口:“南宫嘉,你若想再见到南宫堂,便好好护住腹中的孩子。”
什么!
南宫嘉一双剪水眸中的哀痛瞬间变成了震惊。她简直不敢置信,急急地抓住朱域的衣袖,就像时一个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浮板:“你……你说什么?爹爹他……还活着?”
朱域却不回答她,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慢慢扯开她的手,走了出去。
夜已深了,院子里雪白一片,是白日里下的雪。浅浅的月光照到那片雪上,明晃晃的却异常白亮。
朱域一身玄衣,越走越远。他身姿挺拔,有龙章之气,此刻在月色下的背影却莫名有些寂寥。
莫檀望了一眼自家的主子,端着热水进屋。她当作无事发生般,温声对南宫嘉说道:“小主,夜已深了,奴婢伺候小主歇下吧?”
南宫嘉显然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转而抓住莫檀,急切地想要从对方眼里找出些什么:“莫檀,我爹爹是不是……还活着?”
莫檀被看得不大自在,宽慰道:“小主切莫多想,眼下养好身子,好好保住腹中的孩子才最是要紧的。”
南宫嘉听罢,若有所思地将手抚上小腹,不再开口了。
“你若想再见到南宫堂,便好好护住腹中的孩子。”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炸醒了她心中的一潭死水。
成婚的这三年里,朱域虽然冷落她、厌弃她,可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如今他更加没有任何欺骗她的必要。
这么说,爹爹的确还活在人世。
只要好好护住腹中的孩子,就可以见到爹爹了。
南宫嘉幻想着日后与爹爹重逢的画面,泪水再也止不住,一滴一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