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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霄玉殿(二)若似月轮终皎洁

上阳派的领弟子是个少女,正是怀春的年龄,对上他的悄悄红了脸。在路上,少女旁敲侧击问他的名字和师门。

言卿婉拒道:“我无名无派,一介散修,其余就不便告知了。”

少女有些遗憾,还是了下。

没想到跟着上阳派一行人往障城走,路上又遇上了御兽宗的人。

言卿之前一直想去御兽宗问问不得志的品的,可之后出了微妆的事后,他觉得不得志的身份可能御兽宗宗主了看不透。他没有主动去提及,御兽宗的一个少年却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珠子就黏在不得志身上移不开了。

“道友这灵宠有些特别啊,敢问是蝙蝠还是鸟?”

言卿说:“它自己把自己当蝙蝠,你就当是蝙蝠吧。”

那么随便的回答让御兽宗的弟子语噎,好奇心作祟,他还是主动套近乎,伸出手,让自己的灵宠从手臂上爬了出。

少年的灵宠是一条小青蛇,通身无杂『色』,琥珀『色』的睛格外好看。

“道友,这是我的灵宠,叫青蓝,是一条腾蛇。青蓝可听话了,你要不要『摸』『摸』?”

他那么献殷勤,跃跃欲试的光是暗示。

言卿对青蓝不感兴趣,不过他非常乐于让人愿意研究不得志。直接把不得志丢了他。

万幸不得志是个站着能睡着的奇葩。呼震天,鼻子还吐着泡泡,在梦稀糊涂在御兽宗每个人手过了一遍。

少年兴致勃勃跟他说:“其实灵宠跟修士一,是有灵根的,金木水火土五行,越纯越好。像我的青蓝就是水灵根。我看道友你这灵宠,通身皆黑,又是鸟禽,可能会是火灵根。”

言卿说:“火?”

“嗯。”少年自己用灵力探了一遍不得志没答案,转跟同行的师姐要一根玉石。那块玉石是纯『色』透明的,他将它贴在昏昏欲睡的不得志额心,解释说:“若是灵宠的属『性』是金,玉石会显黄『色』,若是木会显青『色』,水是蓝『色』,火是红『色』,土则是黑『色』。”

不得志在梦打了个呼噜。察觉到什么冰凉凉的东西靠近,为是灵石,便张开翅膀紧紧抱住。

“快看,玉石变颜『色』了。”

御兽宗的所有人都凑了过,围观这一幕。

言卿神深沉望着那块玉石。

因为谢识衣的事,他其实在很焦躁,他知道,越是这情况,就越急不得。

如果能解开不得志身上的答案,或许他的筹码会更多一。

“蓝『色』,是水灵根!”御兽宗弟子惊喜地道。

被不得志留着口水抱住的玉石,尾端出一抹蓝『色』。如烟云般自下而上蔓延,很快便填充满整块石。菱形玉石一下子呈出极为澄澈的蓝光,就在众人为真相定之时。

忽然,那蓝『色』越越淡。玉石突然发出一极脆极轻的响,刹那间冷冽荒芜的清寒之意破空而出。

“啊!”弟子捂着流血的手臂倒退一步,惊失『色』。

蓝『色』褪为冰魄之『色』,琉璃透彻,泛着几不可见的青蓝极光,一如荒山落雪,气势『逼』人。这并不是不得志的灵根。它像是堆积在不得志身体不知道多少年的一威压,只是被玉石释放了万分之一。可就是这万分之一,足人胆寒心战。

在那道风雪之意擦过脸畔时,言卿彻底愣住了。他把视线认认真真转到那玉石上。

很快玉石颜『色』便快速变换,成蓝、成青、成黄、成黑、成为赤红,把金木水火土五行走了个遍。

不得志还在呼呼睡。

所有人却都被玉石的变化震得僵在原地。

“这是五灵根吗?”

五灵根的灵宠在资质上是最差的,可因为之前的异象,没有人敢相信答案是这么简单。

他们都是御兽宗初出茅庐的弟子,资历尚浅,一时半会儿得不出其他答案,又怕玉石裂开,只能选择先将其收回。

言卿神『色』严肃问领的弟子:“它是什么灵根。”

弟子挠挠,不太确定地说:“五灵根吧。”

言卿又问:“你知道最开始那股寒意是什么吗。”

弟子明显不知道,张嘴又闭上,一雾水说:“道友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在之前从没遇到过这事。”

言卿,把不得志从一个女子手夺了回。

不得志睡得死沉死沉,这都没醒,言卿为了喊醒它,在它小得几乎看不见的耳朵上一拧。

“靠靠靠靠!”不得志是骂着醒过的。

言卿可放慢步伐,带着它到了队伍的末尾。

言卿语气严肃:“不得志,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诞在水中。你在仔细想想,是水吗?”

不得志抱着耳朵,没好气说:“你问多少次了,你不烦座都烦了!都说了一万遍,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灭世雷霆黑蝠,你要咋才肯信。”

言卿说:“一只蝙蝠会怕黑?会在山洞『迷』路?”

不得志想了想:“每只蝙蝠之间都有不同嘛。你不可那么片面。”

言卿说:“你这经不是个体上的不同了,你直接是逆族。”他微微一,瞳孔浮一红『色』,手指摁在不得志的眉心。

“你知道有一邪术叫搜魂吗?虽然我不确定能不能成功,可试试。”

不得志:“……”

不得志拿翅膀抱住言卿的手指,言辞诚恳,态度良好:“干嘛那么认真冲动呢,你让我好好想想嘛。”

言卿收回了手指,

不得志抖了抖耳朵,拿翅膀捂了下自己的心脏,突然如实跟言卿说:“我不是在吃了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后一直睡觉嘛。睡觉的时候,座偶尔会做梦。”

言卿:“梦到什么?”

不得志:“梦到一个黑窟窿。黑窟窿是黑『色』的水。贼冷。”

言卿说:“然后呢。”

不得志:“没有然后了。那地方太冷了,冷死了。我们蝙蝠是需要冬眠的,冬眠知道吗。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睡啊。”

言卿:“……”

言卿拖着它行走在树影婆娑的山林。

不得志嘀咕说:“不过我记得我中途被一巨响叫醒过。”

它提到这件事就狂翻白,非常不爽。

“最开始我还为是打雷呢。直到我东晃西晃撞得满包,才发,格老子的原是有贼在偷我家。”

“可恶的贼!”

“是我只是个需要冬眠的蝙蝠哇。冷都冷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继续睡,后面天气暖和了,我就醒了,出山洞了。我真是留仙洲土土长的蝙蝠。没骗你。”

言卿伸出手,把它举起。可能是在一起呆久了吧,不得志看起丑萌丑萌的。言卿认真和它四目相识,轻问道:“不得志,你觉得玉清峰冷吗?”

当初他把不得志带去谢识衣的玉清峰,不得志整只鸟都是恹恹的,它畏寒畏冷畏黑,见到太阳就贼开心,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度在阳光下旋转身躯。

不得志想不想:“冷啊。”

言卿:“比起你梦的冷呢。”

不得志说起这就咬牙切齿:“那就完不能比了!我梦简直就不是蝙蝠该待的地方!”

言卿看向它愤愤不平的脸,忽然展颜了起,他的音很轻。

“不得志,天底下能比玉清峰还冷的地方可不多了。”

“啊?”

言卿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要是九天神佛,当年陨落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摧毁忘川鼎吗?”

不得志:“对啊。”

言卿垂下眸,深深看着它纯澈懵懂的,淡淡说:“神佛真正想封印的,是整个忘川。可是忘川就诞于天地,优于一切道法。他们既然抹杀不了忘川之灵,又怎么可能彻彻底底摧毁忘川鼎呢。”

言卿平静说:“他们许摧毁了鼎的身,万物有灵。忘川鼎只会另一形式存活了下。”

言卿自嘲一:“我之前猜过然后又否定,没想到原那就是正确答案。”

不得志再傻察觉出不对劲了,整只鸟瞳孔地震,一动不动。

言卿说:“你梦到的那片水,是真实存在的。存在于霄玉殿,存在于万仞雪山之中。”

“是后面,有人动了阵法,把你放了出。”

不得志傻了半天,在风中凌『乱』,最后蹦出脏话,难置信说:“我靠,座居然还真是那破鼎???”

不得志就是忘川鼎。

白潇潇是情魇和忘川之灵的结合体。

言卿一下子出。在原着,不得志是不存在的。

这或许是他逆天改命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言卿又重新看向它,开始回忆回春派地牢那阴差阳错的结契。不得志只是咬了他一口,他们二人就结契了。为什么?

不得志是鸿蒙之物,那么他呢……言卿忽然抬起手,看着自己手掌的纹路。他重在燕卿身上,却没有任何的不舒服。玉清峰池子洗精伐髓后,他甚至觉得这具身体就是他自己的。

言卿在十方城当了百年的少城主,虽说不上残暴,不是纯善之人。他对借尸还魂、占据另一个人的身躯活下,并不会有任何愧疚或者心负担。

可依他的『性』子,别人的身体终究是别人的。要是用的不习惯,修为达到乘期,一定重新自己捏一个。

“我又是什么呢?”

言卿眸诡谲,想起自己重的那天。

祠堂外清风照月,案台上红烛滴泪。

旁边是怀虚的怒骂和『妇』人的啼哭。

音像『潮』水般吵闹不休,家仆丫鬟黑压压站了一排。

他重后终于恢复了代的记忆……可真相真的是这吗?

白潇潇是坐着青鸟一路疾驰到障城的,一到这看到满城的烟雨,他就忍不住发呆出神。

雨,他最讨厌雨了。

颜乐心问:“潇潇,你想去哪?”

白潇潇说:“城主府。”

颜乐心穿的是合欢派的宗门服饰,又乘坐青鸟,一看就是上重天的仙家弟子,轻而易举见到了白子谦。

白子谦虽然被洗去了很多记忆,是对于自己的弟弟还是有印象的,在众人的接引下,看到白潇潇的第一就愣住了。

白潇潇红着眶,轻细语喊了一句“哥。”

瞬间白子谦喜极而泣。

“潇潇!潇潇,你居然还活着!”

可这兄弟相认的煽情画面并没有维持多久。

一个穿着破烂,手敲着人骨的乞丐的到,拉开了障城夜的序幕。

“这就是人间吗?”他『舔』了下舌。

这人发很『乱』,脸颊瘦到皮包骨,颧骨格外凸起,牙齿得离谱,一张在魔域昏暗的光影不显山显水的脸。暴『露』到人间的青天白日下,只余惊悚。

等言卿和上阳宗、御兽宗的一行弟子赶到的时候,障城早就封城了。从魔域出的魔,极善易容,又诡计多端,一帮凡人防不胜防,只能封锁城门,人人自危。

颜乐心和白潇潇只是元婴期修士,无法发挥太作用。而人间传令到上重天再等到回复,少说要三日的功夫。就这三日,足让这所有人丧命。

在不光是障城的女子躲在房中,障城的男子是死不出街。

言卿一行人强行打开城门时,朦胧的烟雨中街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一团鬼魅的雾气把客栈酒楼遮掩,气氛无比诡异。

时不时『奸』和咀嚼擦过耳边。

街巷角落堆着血肉未干的尸骨。浓郁恶臭的气味,遍布天地。

没经历过这驾驶的正派子弟都神『色』紧张,气不敢出。

言卿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体会这低级的吓人术,都懒得。

魔域常年阴暗无光,修士到了元婴期,相由元婴。

着没人看见就随便长长的念,魔域中人多是畸形。

家谁都不嫌谁丑,相安无事。没想到一到人间就成了众人恐惧的“恶鬼”。这可不兴奋了吗。

会在街上吓人的,都是些小鬼,单纯凑热闹。

言卿这不是障城除魔的。他对障城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他只是想这找兰溪泽。小魔街上吓人,可真正的魔早就入室吃人。

就在障城一片灵涂炭时,城主白子谦收到了一张纸条。凭空出在他房中,上面的字迹行云流水,语气却像是一个少女的恶作剧。

“我可帮你救下这一城的人。”

“只要你拿他的血染红护城河,我就帮你。”

这句话的后面附带了一张画像。

面的人有着一双艳『色』绝伦的桃花。

正是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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