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监.禁起来,相比肉.体上被殴打的痛苦,更难以接受的是精神摧残。
他在被洗脑、被控制,谢恩荣无数次地让他接受“实”,接受这样的生活。
他的母亲在一旁身体力行地告诉他,这样活下去没什么不好,让他顺从命运。
谢寒不是不能先嘴上服软,但他很清楚,那是第一道防线,被击溃后,他会慢慢变成样可悲的怪物。
谢寒宁愿死。
哪怕痛苦,从他口中得出的答案也永远是否定。
他这样的态度,终于让谢恩荣无所谓地丢掉了鞭子,变成肆无忌惮的虐打。
“可惜了,”谢恩荣感慨地说,“原本只是想让你听话一点,你是有机会获得自由的,但你怎么就是不像你妈妈一样聪明点呢?”
谢寒像死了一样。
他的胸膛没有一点起伏,紧闭着眼,脸色灰败。
“没关系,当个泄压力的小玩意也好。”谢恩荣已经决定,控制不了他,把谢寒永远囚.禁在这个地下室也是一样。只是少年像是木偶一般,很少回馈反应,到底给不了他施虐时的刺激感。
他怜悯地说道:“你应该不会做什么不切实际,有会来救你的梦吧?”
“除了你妈,你没有任亲,没有朋友。”谢恩荣很切实际地说道,“学校那边,也办理好了休学手续——很快,就会变成退学手续了。”
“没有会记得你的名字,见你的也会忘记你,谢寒这个不复存在,永远活在这个地下室里。”谢恩荣试图击破一次谢寒的理防线,但少年真正像失去生命,他无趣的、麻木的半阖着眼。
谢恩荣终于觉得无聊了,冷漠地离开了地下室。
而谢寒一个,无限沉坠进了黑暗中。
谢恩荣刚从地下室出来,便听到管家小翼翼地请示:“有寒少爷的学来探病。”
除了谢恩荣和谢,谢家少有知道隐情。所以管家待这位生病的继子少爷很谨慎,有自称是谢寒的学,且那位身上衣着、气势都是不折不扣的精贵小少爷,于是他做主将请进来等候。
谢恩荣皱了皱眉。
他没想到谢寒那样阴郁古怪的孩子,竟然真能有来探望他的朋友,真的奇怪了。但等进待客厅的时候,那皱眉的神色又无缝切换为一幅老好模样,看着是位非常和气的先生。
连面对继子的朋友,都是盛情招待的。
薛慈坐在沙主位上,面前摆着的点饮品一口没动,等谢家主出来了,懒懒抬眼。
谢恩荣以为谢寒这种层次能交到的朋友,必然很不怎样,就算在清璞就读,应该也是普通家庭出身。
但只看薛慈的第一眼,他眼睛不禁有些亮,小少爷生得漂亮精致,浑身上下哪一处都是用金银堆出来的娇贵,一看家世便非常好,且极受宠爱。
与此时,他中也升起了极高的提防和警惕。
谢家主面上是很宽和的笑意,谢夫和他一起出,在一旁垂眸倒茶,也是贤惠体贴的妻子模样。
谢恩荣客气道:“你是寒的朋友么?不知是哪家的小少爷?”
薛慈瞥他一眼,回话都没站起来,看着很娇气又不懂礼貌,满是小少爷的劣根性。他不答谢恩荣的题,反道:“谢寒呢?”
谢夫忙道:“他生病,在在病房里修养,见不得客。”
“病这么重?”
谢恩荣回:“是要精细看顾着,主要是有传染性,不好让探病,得医生行。”
“嗯。”这位看上去很不简单的小少爷像终于接受了他们的话,兴致缺缺。
没是什么传染病,也没有非要见到谢寒罢休的模样,这让谢恩荣高悬的有些松懈下来。
他笑自己敏感了点,这少年和谢寒差不多般大,就是个孩子,又是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极好糊弄。来谢家也只是随便看看,又能些什么。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孩子,就是看上去家世好了,要不然……谢恩荣脑海浮的画面,让他的目光显得有些垂涎阴郁,但又克制地被塞了回去。
不行,这个孩子是得罪不了的。
他想。
薛慈没能见到谢寒,也就是待了一会就了,连桌上的点都没碰,神色也是冷淡又不屑的,显然看不大上谢家。
谢恩荣将底那点垂涎收起来,带着遗憾,有些意犹未尽地又在谢夫身上泄完施.虐.欲,回到地下室,看着因为脱水晕去的谢寒,将他弄醒了,施施然道:“没想到,你居然有学会来看你。”
谢寒身上了高热,浑身滚烫。他根本听不清谢恩荣在说什么,却从他意犹未尽地描述中,想起薛慈来。
他的身体猛地颤动,四肢上挂着的锁链被他的动作牵连出巨大的碰撞声来。谢寒低哑的声音,像淬着毒:“你把他怎么了?”
谢恩荣觉得很好笑:“我能把他怎么样?家有父母,又不是像你一样的野种。”
主要是看着颇有背景,谢恩荣很小谨慎,不愿在这种事上翻车。
但谢寒听到这句嘲讽之言,反而安静了下来,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谢恩荣像抓住了什么,他笑着道:“你不会觉得那小孩能救你吧?”
“他只是来了句,我回答是传染病,他就忙不迭地了。也没多在意你。”
谢寒却只是想。
薛慈来看我。
至少他是记得我的。
少年所坠落进的漫长黑暗中,好像悄悄出了其他什么物品,不断描绘着一幅模样。
谢寒闭上了眼。
薛慈坐在车上,鸦黑的睫羽沉沉垂着,好一会,从那种不适感中挣脱出来。
他难得在周末回了薛家,把电话塞给纪管家:“报警。”
少年脸色此时不大好,看着苍白无比,像晕机一般半阖着眼。管家看的疼,比起报警更希望打私医生的电话。见着没什么精神的小少爷,慌不已地:“生了什么事?”时目光异常锋利地瞥向几个负责保护小少爷安全的。
跟在薛小少爷身边的保镖,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薛慈睁开眼道:“让警去搜查谭阳路谢家,就说怀疑……严查就对了。”
作为薛邸管家,哪怕谢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末流家族,纪管家也是有印象的。他忍不住:“可以是可以,但是恐怕需要一个理由。”
薛慈没有理由。
他总不能说,谢恩荣的目光让他觉得恶。
而谢寒突然消失毫无预兆,甚至没有因为那盒未送到他手中的糖解释两句,就让薛慈起了疑。
他怀疑谢寒没有病。
可在的谢寒全无消息。
这些通通是薛慈的臆测,像是小少爷任性下的妄想,薛慈知道无法站住脚。睁开眼,正准备开口用薛小少爷的身份胡搅蛮缠时,便听见薛父的声音。
薛正景正好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深秋冷意。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听见薛慈的话便微微仰起下巴:“去办。”
“小少爷说了严查,就只能更严,不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