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天气渐凉,江城下了一场雨。
没几天就到了言知玉的生日。
他们一家三口去了她那边。
这两年,因为傅唯卿的关系,他们走的比从前密切许多。
到了那儿,才看到左昕晗竟然也在。
她这些年一直都在国外,听说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一样,活的也算潇洒。
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但眉眼里却透着几分憔悴,不知道是不是刚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
左昕晗看到他们来了,主动打了声招呼。
也只是和傅言真说的话,喊了他一声“阿真”。
没去理会曾如初和她的孩子。
看她的眼神,曾如初就知道她还是对傅言真有着点执念。
不过傅言真没看她,只淡淡应了句:“回来了”。
左昕晗笑:“这还是家乡的月亮圆啊。”
可傅言真没接她的话。
她后边的话涌到嘴边,迟迟说不出来。
有些冷场。
言知玉这回看出她的小心思,也觉得她有点不懂事了,但毕竟是来给她过生日的,她不好说什么,只好接过话:“那当然还是家里好啊。”
说完,喊傅唯卿过来,看到孙女,这心情就好很多。
一时又念了些菜品让阿姨准备,还加了句“儿媳妇喜欢吃这些。”
其实是故意说给左昕晗听的,希望她明白,别再拧巴了。
平日里,她没喊过曾如初“儿媳妇”之内的话。
左昕晗看了眼曾如初,又看了看这小姑娘,觉得她模样像傅言真,但也像他旁边这个女人。
在他们来之前,言知玉跟她说了很多,包括傅言真和曾如初的事。
她知道这俩人在高中就好上了。
“曾如初”这名字她是有点印象的,成绩不错,年级第一。
不过当年在雅集,这学习不学习的,其实大家并不怎么看重这个。
但她却没想过,傅言真会喜欢这种。
印象里,那时候的曾如初戴着眼镜,看着也有点呆呆的,不知道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左昕晗知道自己待这儿是很碍眼,傅言真一个眼神都没往她身上落。
昨天费了心思做的美甲都快嵌进手心的肉里。
心里也很不服气,不知道自己哪里比这个姓曾的差。
因为左昕晗的突然到来,这顿饭变得有些尴尬。
连言知玉都抿出点不对味,眼神不自觉地往曾如初那边看,却没在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名堂。
曾如初低着眉,安静吃着饭菜,没和左昕晗说过话。
但也没摆什么脸色。
她刚准备去夹菜,傅言真就给她夹了点她爱吃的过来。
用他自己的筷子。
孩子都生了,他也不在意那么多细节。
没等她吃完,又给她夹了东西过来。
傅唯卿顺嘴说了句:“妈妈就喜欢吃这个。”
她声音敞亮,大伙都能听个清楚。
左昕晗脸色沉了几分,自己找了点话说跟言知玉说。
言知玉叹了口气,让她收收心。
话题也逐渐聊不下去。
他们吃完没在这里多待,没一会儿,左昕晗也准备走了。
出门的时候,曾如初看到她手里夹着一根烟。
女士香烟,细细长长的一根,被她夹在手上,有种病态的、苍凉的美感。
她又喊了声“阿真”。
傅言真脚步顿了顿。
“我要订婚了,是个外国人。”左昕晗说。
她这次回来看一看,虽然故乡的月很圆,但她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恭喜。”傅言真回过身。
“祝你幸福。”
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确实是出自真心。
说完,他就朝车边走去。
——
回去的路上,傅唯卿就在车上睡着了,后面是傅言真把她抱到卧室的。
小孩长的挺快,曾如初现在捞她费劲的很。
也可能是没怎么锻炼过,以前出门的时候,抱娃这种事基本都是傅言真来做。
将傅唯卿丢到她小床后,傅言真看了曾如初一眼,“心情不好?”
曾如初扬了下眉,“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你说呢?”当然是因为左昕晗。
“……没有。”
傅言真坐床上,两手撑在身后,坐姿又没个规矩,笑容里搀着点痞气,一副要干坏事的样子。
他冷不丁地抬起脚,去勾曾如初的腰,使了点劲儿就把人给弄了过来。
人被扣在他腿上。
傅言真低着颈,下巴搁在她肩头,声音带着点哑:“瞎吃什么醋?”
曾如初:“我哪有吃醋?”
傅言真:“那还是我想多了。”
“嗯。”
“呵。”
曾如初挣了两下没挣开他,反倒让他扣的更紧。
“为什么不喜欢她?”还是问了。
明明挺好看的,对他几乎还是死心塌地的那种喜欢。
傅言真:“不知道。”
喜欢这东西,不走脑子。
脑子要是能把控的住,那也就不存在喜欢这种东西。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曾如初问。
傅言真笑,往她手背摸去,五指从后抵开她的,与她交错在一起,“因为你是最好的。”
“满意这个答案吗?”
“嗯?”
到底是因为你是最好的,所以我喜欢你?还算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是最好的?
一时叫人分不清楚。
曾如初扭过脸去看他,眼神还挺淡然,“傅言真,我真没吃醋。”
看出来她好像确实没这个意思,傅言真哂了声,心里涌起点不爽。
就不能醋一个?
曾如初抬起另一只手,是指在他心口处戳了戳,“我知道。”
“在你这里,没有其他人。”
傅言真攥住她这一根,凑唇含住,还咬了两下,才把它松开。
“曾如初,这脸皮厚了啊。”他哼笑。
曾如初咬了他的唇,“跟你学的。”
傅言真伸手去捉她下巴,“知道人家怎么说傅唯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