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坐一旁玩手机的裴照骂了他一句，“没看到人在这儿吗？”
他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朝墙角边努了下嘴。
那里站着一个女生，也穿着修身舞蹈服，身材曲线凹凸有致。
长发垂着肩，容颜姣好，一脸乖巧。
在等傅言真。
她一直看着人，但人自始至终没看过她一眼。
沈逾顺着裴照视线也看了过去，扶了下额，看向傅言真，“哥们，左昕晗来了。”
傅言真早知道她跟了过来，但到现在一句话都没去跟人说。
他不主动，左昕晗也不敢找她，怕惹他烦。
“左昕晗等你呢。”沈逾以为他没听到，又念叨了一句。
傅言真将瓶里的水饮尽，瓶身在他指尖受力变了形状。
抬脚朝后门走去，空瓶被丢进门边的垃圾桶。
转而，推开门，走了。
开学前一天，晚上。
曾如初正在收拾明天要准备的东西，低眸时，一眼就看到未关严的书桌抽屉里泄出一缕微光。
心里一咯噔。
她抿了下唇，伸手，将原本的狭小缝隙拉出更大。
一只旧手机躺在里面，屏幕正亮着。
刚收到一条新信息——
[别以为你转学我就收拾不了你。]
没多久，房门被敲响。
开门时，她神色平静，没露半分波澜。
舅舅已经费心费力地帮她转学，舅妈之前也跟着为她担心。
她不想别人再为自己费心劳累。
沈邻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明天要穿的校服。
衣服上有豆蔻的香味，因为沈邻溪洗完衣服后还熏过香。
将衣服给曾如初后，她转而去敲儿子的门。
曾忆昔这名字听起来像女生，但给他取名时其实很讲究的。
他爹翻阅了不少诗文，终于寻到句合适的——“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人长歪了是后话，当时谁也没想到，否则随便找个字拼一拼。
大少爷开门时，指尖还夹着根烟，烟被他抽的就剩半截。
指尖火光忽明忽暗。
浓郁烟草味从门缝钻出，差点没把他妈熏昏过去。
挨了几句数落，曾忆昔倒也没回嘴。
他妈最后提醒：“明早别起晚了，记得送妹妹去上学”。
司机陈叔请了半月的假。他女儿高考成绩很不错，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他想亲自送她去学校。
沈邻溪当然答应。
曾忆昔“嗯”了声。
他上大学，学校还有几天才开学，眼下也确实没什么事。
沈邻溪走后，他视线一偏，看了眼曾如初，带了点嫌弃，“二傻，你这蘑菇头在哪儿剪的？”
曾忆昔从没喊过她妹妹，一般不是“二傻”就“二狗”。
曾如初觉得他没好话，所以没睬他。
“挺适合你的。”曾忆昔将烟咬进嘴，猩红火光一下亮起来。
“更傻了。”又嘲讽。
“……”
曾如初关上门，懒的理他。
——
要大少爷起一次早不容易，跟打击报复人似的。
次日，曾忆昔将车开到雅集附近时，开学第一节课已经上了大半。
绿灯亮起，曾如初小跑着穿过人行道。
到校门口时，有些气喘。
因为她还穿着束胸，本就有些勒的慌，这么一跑闷的人很难受。
她胸部的发育情况和长相有较大差距。
虽然长大后许多平胸妹子都在搜寻各种方法，但对于这个年纪的她来说，丰满容易让人不好意思。
有段时间都有含胸驼背的迹象。
门关着，不得已，她只得去敲保安室的窗。
保安看她穿着雅集校服，便让她进来登记信息。
屋里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四十多岁的年纪，体型偏瘦。
三十多度的高温里，他一身西装革履。
因为今天有开学典礼要出席。
保安喊了他一声：“周主任。”
他姓周，单名一个致。
是雅集新找来的训导主任，从另一所重点中学--江城二中调来的。
至于周主任的具体模样，曾如初看不太清。
她近视有四百多度还外加散光，更别提她现在还没戴眼镜。
眼镜落在曾忆昔车上。
他一路放着靡靡无力的车载音乐，车窗紧闭隔绝天光冷气还开的很足，跟招魂似的，她睡了一觉。
被喊醒时，车已经开到实验的大门口。
曾忆昔今天倒是早起了，但明显没把她转学的事情放在心上。
后面，曾如初指着身上校服给曾忆昔看，那上面印着“雅集中学”的字样。
她问他能不能看的清，说看不清把眼镜借他戴戴。
一个敢借。
一个也敢戴。
只不过，曾忆昔忘了还，她着急忙慌地也忘了要。
周致正在核对迟到同学的信息，一抬眼，门卫又领来一个。
他扫了眼跟前的女生，看着倒也不像个调皮捣蛋的，压着火气，将手里的登记本递了过去：“填一下信息。”
曾如初接过。
前两页密密麻麻地，都被写满了，翻到第三页才找到有空写字的地方。
她没戴眼睛，要凑的比较近才能上面一行的信息。
这位同学字写的还挺好看，还明显是男生的手笔。
姓名：傅言真
班级：高二（一）班
迟到时间：23分钟
迟到原因：起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