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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宋知雨愣住,半晌,“先洗个澡。”

“表哥,你好了没?”周襄齐在门外等了太久,不耐烦了,大声嚷嚷。

宋知雨坐在客厅里,浴室里的水声淅沥,断断续续。他的视线落在那一块严越明带来的蛋糕上。周襄齐说,他喝醉了,发完疯,就要坐直升机来找他,来之前,还一定要给宋知雨带块蛋糕。

周襄齐复述严越明的话,绘声绘色的,醉态憨然:“知雨吃蛋糕的样子好可爱哦,嘴巴小小的,吃东西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好想亲他。”

蛋糕上的奶油斑驳融化,樱桃破裂,杏仁像是脱落的灰黄墙皮。

宋知雨闭上眼睛。他想,严越明或许永远都是不够聪明的爱人。

他越过周襄齐,推门进了浴室。不大的空间里水汽充盈,白雾弥漫。隐约的,那人坐在浴缸里,后知后觉地说:“我给你带了蛋糕。”

宋知雨走到他身边,把热水关小了。严越明浑身赤裸地坐在浴缸里,皎白俊美,水柱顺着他性感的背沟流淌,烫得皮肤泛红。

“颠烂了。”宋知雨语气平淡。

严越明噎了一下:“我会给你买新的蛋糕。我有很多钱。很多很多。”

“我知道了。”宋知雨把花洒拿下来,“给你洗个头。闭上眼睛。”

温水打湿头发,宋知雨把洗发水在掌心揉出泡沫,才按在严越明的头发上。他的脾气那么坏,头发却那么柔软。

严越明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仰起的潮润的脸有种不真切的清晰,水珠从漆黑发丝里滑落,滚落在他极冷峻的眉骨,还有极孩子气的眼睫毛上。

一个男人若是真的俊美,他的美必要介于男人、少年和幼童之间。

宋知雨揉他发丝的功夫,严越明突然哆嗦了一下,宋知雨问:“怎么了?”

他掰过严越明的脸,看到他眼睛通红,吃痛地眨着眼睛,几滴生理性的泪流出来,滑进宋知雨沾满泡沫的指缝里。

“被迷到眼睛怎么不吭声?”宋知雨生气地拍他肩膀,又觉得是自己技术问题,闷闷地拿花洒给他冲干净。

严越明的脸像一只雾蒙蒙的清晨的灯泡,白,亮,烫,等着宋知雨擦拭干净。他说:“不说话了。我怕犯错。我好容易犯错。”

严越明自己剖陈罪状:“我爱你,却要欺负你。想要赞美你,说出来的却是坏话。亲吻你尚且不够,竟然还能收下别人的吻。想要辩解,却撒泼。遇到问题,就撒娇。我不停地犯错,还一直以为你会不停地原谅我。”

过了很久,他很迟钝很小心,又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是不是哭了?”

宋知雨用手捂着脸,跪坐在浴缸边,肩膀颤抖着,薄的像蝴蝶翅膀,哭得沉默。

“我没有想惹你哭!”

宋知雨说话的声音很轻:“严越明,我也从来没有想让你那么难过。我一直希望你开开心心。”

“我知道的,哥哥。”

“严越明,我怕你来找我,又怕你不来找我,你明白吗?”

“我知道的,哥哥。”

宋知雨雪白的双臂环住严越明的脖颈,好委屈好委屈地埋在他颈窝里哭,哭得抽抽搭搭,坏声坏气地说:“严越明,你是个混蛋!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这么混蛋的人!”

严越明哑声:“对不起。”

宋知雨哭得声沙,把他抱得更紧,声音低弱,放弃挣扎,随波逐流,“你是个混蛋,我竟然还喜欢你。”

严越明紧紧抱住他,怕他后悔,怕他破碎。

骨胳颤动着,血淋淋,湿漉漉地碰在一起,心跳乱至癫狂,轰隆隆的,碾碎最后的理智。

“谢谢哥哥!谢谢哥哥!”严越明在他耳边呢喃,手在他背上乱摸,确认他的存在,最后只余劫后余生似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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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回复: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迟一点天上见是痴情司的歌词吗,唉,我的眼泪不值钱本层全部回帖所有相关讨论

作者只看该用户4周前2137803

四十四章

“我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心剖出来看看,一个人怎么能坏到这种程度?”宋知雨的掌心覆在严越明的胸口,掌下心脏剧烈跳动,“你不把我当人看!”

宋知雨双手合握,掐着严越明的脖颈,手颤抖着,脖颈动脉在他手里跳动,太紧了,几乎能感受到血管里血液奔流的速度。

可是下一秒又松开。

宋知雨恨自己,恨自己竟然真的能爱上一个施暴者,恨自己对于严越明,爱的本能要远强烈于恨的本能。

他捂住眼睛,喉咙嘶哑,“你怎么能真的爱一个人呢?”

宋知雨被搂着腰拖进浴缸,水流没到胸口,面孔苍白,颈子低垂,像溺水的艳鬼,严越明拖着他,两具身体严丝密合地拥抱着,在水纹涟漪中共享心跳。

“我能。”严越明立誓一般,“我可以。”

宋知雨慢慢贴着他,被凉透的水融化,不知是因低温发抖,还是因情绪发抖,“严越明,我们再试最后一次。”

他抬眼看着他,“要是失败,与人无尤。谁也别怨谁,谁也别纠缠谁,我已经尽力。”

“那要是成功?”

宋知雨低声道:“那就看看厮守的时间能不能与生命等长。”

周襄齐蹲在浴室门口,贴耳偷听。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他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严越明赤裸着上半身,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水珠滚落至脚下防滑垫,溅开小小水花。他怀里抱着同样湿透的宋知雨,溺水的猫儿似的,骨胳颤抖着,细弱地呼吸着。别过脸,一张皎白清艳的面孔哭得粉润,眼角更是揉了胭脂似的红,陡然看到门口守着的周襄齐,脸一红,细白颈子密密地贴在严越明胸口,羞得说不出话。

严越明抱着宋知雨,瞪了周襄齐一眼,含怒,更多的却是笑,威慑力瞬间减弱一半。

宋知雨被放到床上,床侧塌陷,床垫震了一下,是严越明上床来了。

宋知雨转过身背对着他,严越明也不介意,就从后面抱住他,手横在他腰间,前胸贴着后背,脸埋在发丝里,再亲密不过。皮肤隔着汗湿的纤维衣料摩擦着,肉欲来不及滋长,只有仿佛隔山隔海隔了数千个日夜终于交心后的悲喜交加。

浓夏日光透过亚麻色窗帘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照得透亮而无所遁形。

灰尘,水汽,呼吸,潮湿的床单还有眼泪。

严越明伸长脖颈,嘬了一下宋知雨耳后软骨,他的耳朵敏感,轻易碰不得,一碰就过电似的酥麻。他朝后肘击严越明,撞在肌群覆盖的肋骨上,身后闷哼一声,又说:“知雨,我头晕。”

醉酒,坐飞机,泡冷水,说胡话,怎么会不头晕?

“肯定泡太久了。”宋知雨推开他,摸索着下床,“我去给你拿点感冒药。”

“别。”严越明把他捞回来,像是收拢一个旧梦,声色容嗅归位,变成个具象的人。他抱着他,一刻钟,一秒钟都不愿意松开,“抱着睡一会儿行不行?”

宋知雨束手束脚地缩在他怀里,他闻到严越明身上的气味,熟悉的香水味,还有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被体温绞碎,只余温淡熨帖的淡淡香气。

“好,你睡。”薄被抖开,盖在两个人身上。过了一会儿,湿衣服窸窸窣窣地从被子里扔出来。

严越明困极,无知无觉地抱着他白色药衣的药丸,轻松,舒适,毫不费力地睡着了。

严越明这一觉睡到临近中午,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宋知雨坐在床边,睡眼惺忪时,柔软的手已经覆盖在他额头上,一点凉意,温柔地彻底冻醒他。

宋知雨眨眨眼睛,顶着严越明近乎灼热的目光,有些别扭地侧过头,“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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