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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番外一

傅长凛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极深,他下意识揉了揉她绵软的腹部,恍若轻叹一样道:“糯糯害怕么?”

出乎他意料地,小郡主极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怕。”

温热的吻落在她眼尾。

傅长凛安抚地轻拍着她,极尽温柔与诚恳道:“糯糯还小,顺其自然罢。”

这么个宝贝疙瘩,实实在在是他倾其所有求来的。

临王爷此人,一生不贪权势银钱,唯这个小闺女爱如珍宝,自然一万个不愿意轻易许人。

何况是这么一个薄情冷峻且久居高位的当朝丞相。

可惜小郡主心意坚决。

钱权说不动临王爷,小郡主的前程幸福却足够了。

傅长凛来求亲时一并送了极厚一摞文书,是傅家近百处产业与暗桩。

那枚象征家主权势的玉扳指更是早交在了小郡主手中。

他实实在在地交出了整个傅家,又向临王许诺,此生独娶小郡主,不复有他。

哪日这小祖宗不顺意,随时可拿傅家家主的信物将这位傅大丞相扫地出门。

何况小郡主显然已心有所向。

楚承幽幽叹了口气,终归点头允诺了这门婚事。

种种内情,不必教小郡主知晓。

傅长凛向临王府求亲前,便早有这样的打算,和盘托出不过是为打动临王,求得这么个宝贝疙瘩罢了。

楚流萤在他怀中低低打一个哈欠,歪着脑袋沉沉睡过去。

傅长凛含着一点极轻淡的笑意,在晦晦的光影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

——

归宁当日,这位小祖宗倒是起得极早。

她换了身银线暗织的桃花雨露百迭裙,着清雅的浅红雨雾披风,腰间佩着那枚水玉。

傅长凛已然将傅家主母的信物——那枚价值连城的沉月璧交到了她手中。

小郡主自是妥帖珍藏,却鲜少拿出来把玩。

相比之下,她似乎更爱那枚傅长凛亲手雕刻的水玉。

日日佩戴,不曾离身。

那枚水玉中沁着一星极细微难辨的血,最多只针眼大小,恍若只是美玉中一点微瑕罢了。

小郡主却清楚地意识到,这枚玉中所封存的,乃是真真切切的一滴血。

或许是雕刻时划破的手,大雪中那行血泪,又或是他身上哪一处不为人知的伤口。

古来沁血之玉万中无一,得来全凭非机缘巧。

她粉白莹润的指尖摩挲过那一斑血色,极珍视地佩在了腰间。

这样恍若笼云绕雾的胭脂色实在衬极了她的肤色,水玉落落坠于裙边,清贵逼人。

这位小祖宗披上一件正合春日的斗篷,一手拈着飘摇的裙摆便要出门去,却忽然被身后高大的男人拦腰一束,轻巧地掂在怀里。

他沉沉俯身时,极具存在感的男性气息骤然逼近。

腰间的力道极稳,裹挟着无尽限踏实可靠的安全感。

小郡主歪在他颈窝里,细细打一个哈欠,任他眉眼沉沉地打量。

这位实在是个极娇气又怕疼的主,在榻上掉起眼泪来似春潮带雨。

天和城凛冬酷寒,寝房里又通着地龙,愈发干燥没有水汽。

小郡主眼尾已隐隐透出一点干涸缺水的脆弱感。

傅长凛极轻地碰了碰那寸脆弱的肌肤,忽然抬声吩咐道:“西侧厢左数第四柜。”

寝房外静侍的翠袖便碎步跑着去了东西来。

傅长凛为娶这小祖宗,实在做了细致周全的准备。

小郡主自被迫用过那盒消肿的脂膏,往后再见他取来甚么,似乎都无有不妥。

她匀了面,又被傅长凛轻松地团在怀里,塞进早已备下的车马中。

身后是一整车繁盛至极的回门礼。

小皇帝登基后下旨重修临王府,三月初便已竣工。

相府奢靡的车驾将将挺稳,一袭雾色的少女已轻快地飞跃而下。

楚叙白绽开一点笑意,恪守礼制地虚扶过一瞬,待她立稳,便轻淡地松开了手。

小郡主落落地施过一礼。

傅长凛便立在她身侧,为她挡去一点料峭的春寒。

他拢紧了少女肩上的斗篷,同她比肩而立,作揖道:“楚兄。”

小郡主自幼便与这个大哥哥亲昵。

楚叙白少年从军戎马半生,自然将这么一个乖软团子当宝贝疙瘩捧着。

今日小郡主归宁,临王父子三人一道翘了早朝,整整齐齐地候在府中。

沈敛谋略过人,而今又官居御史,小皇帝那里有他照看,总归出不了差错。

楚叙白谦和地与他寒暄过两句,便侧身将捧着手炉的小郡主让进府门。

少女脚步一动,一侧身量极高的男人忽然牵起她的左手。

傅长凛面色极淡,牵她的手却不着痕迹地揉过她软嫩的指腹:“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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