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写字的时候我的胸口依然隐隐作痛。子弹擦着肺部穿过去,吸烟咳嗽起来时一阵一阵的痛。我从来不适合吸烟,不管什么牌子的香烟都会咳嗽,可是最近一直离不开手。
现在才开始渐渐明白为什么阿诺德会在失恋之后开始整包整包的迷恋香烟。
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阿诺德。
他给我打止痛剂:“艾伦,你现在的情况糟糕透了。等离开这里,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休息了四年。”我告诉他:“安得蒙让你来清除我的记忆吗?”
心理医生笑了笑:“记忆就像一个房间,我只是把你记忆里的东西锁起来,扔掉钥匙。别怕,它们还在你大脑里,并没有丢失。”
“借助药物?”我问。
“是的,借助药物。”
阿诺德有些悲伤:“我和加西亚先生谈过了,这是对你的最好选择。艾伦,**歉,我帮不了你,我能够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只有这个。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
阿诺德说只要我足够放松,记忆清除过程不会产生任何疼痛。可是我知道,如果一个人被大剂量注**吗啡,不管怎样疼痛都是感觉不到的。
我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或许是安得蒙,或许是阿诺德。这也许是我写下的最后一个句子。
我想只想告诉看到这本笔记的人,作者叫艾伦.卡斯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之后。他怀念剑桥湛蓝的天空,还有图书馆外苹果树下弯起眼睛微笑的**人。他将抛弃所有记忆重生,但是并不幸福。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一下文。并没有完结,请等我继续写完整个故事O(∩_∩)O~
愚人节伪番外
1945年的11月11日,是那场可怕的战役结束之后的第一个Poppyday,我跟随着盛装打扮的民众默默前行。
成千上百的白**十字架立在那里,每一个十字架上都贴着一朵虞**人,每个十字架的上方都贴着名字、军阶、年龄和一张彩**照片。
它们排列得并不整齐,却让人觉得更加伤感,似乎可以感受到这些年轻的生命,或许一年前,他们都还在酒馆里喝着生啤,对着姑娘吹口哨,“陪我跳支舞怎么样?”
一直站在我前方身穿礼服的**人忽然俯□去,久久地注视着前方,**带着黑**的面纱,眼泪滚落下来,妆容都化开了,我把手巾递给**,**哽噎着道谢。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低着头,在心中默念,“为了不列颠”。
走到前方的时候,我忽然被一张照片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神态温暖的年轻人。
他的脸显得比平常人要苍白,颧骨有些高,睫**纤长,下面深绿**的眼睛像古董店里的猫眼石般好看。他笑的时候嘴角弯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线,**调柔和而温暖。
那种感觉很熟悉,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多么不可思议,这些独特而温暖的形容一下子涌进我的思绪,仿佛曾经使用过一样。我打赌,这个人应该很会弹钢琴,因为看到他,耳边就开始响起空灵的小**曲……
我觉得有些动容,这样温和而优秀的**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的父母和恋人一定十分难过。
走的时候,我又留意了一下他的名字。
安得蒙.维森,32岁。
很熟悉
真的很熟悉。
可是我想不起来了,或许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我把手里的虞**人佩在了他的十字架上。
晚安,安得蒙.维森。
作者有话要说:小黑送给大家的愚人节礼物,suprise!正文会继续更新喜****这个忧伤幸福的结局了TAT
第四十一章
应聘失败了,我无聊的靠在伦敦街头的电线杆边**烟,看对面特拉法加**里一群穿短裙的少**喂鸽子。白**的鸽群围拢来,少**们脸蛋像红苹果,笑声银铃般清脆。一个穿深蓝**套头**衣的小**孩从**们身边蹒跚走过,紧紧握住手里红黄蓝三只氢气球。
战争胜利的海报张贴在不远处的墙壁上,更远的有一座灰**的纪念碑。人们默默从纪念碑前走过,它的基座上摆满了郁金香,有些尚在盛开,有些已经枯萎。
我看见有身穿黑**丧服的老**人默默站在它前面,枯瘦的手在胸前画十字,口中念念有词。
或许**们的儿子,或者丈**,已经在战争中一去不复返了。
我**了两口烟就咳嗽起来,只好咒骂着把廉价香烟扔掉。
我叫艾伦.卡斯特,剑桥数学系毕业,毕业后正赶上经济萧条的战争,在伦敦一家餐厅里打工。据说德国佬最后一次空袭把餐厅被炸毁了,吊灯就倒霉的砸在我头上。
我被送进一所**医院。医生说是吊灯把我砸失忆的,还有一块弹片击中了胸口,因此咳嗽起来会肺疼。我住院了很长一段时间,和每个帮我打针的护士姑娘调情,直到主治医生勃然大怒。他们给了我一笔**恤费,把我丢了出来。
我在伦敦西区租了一间公寓,可是马上就到到期了。失业,没有钱,劣质香烟,靠在电线杆上向漂亮姑娘吹口哨,我觉得自己看上去像个的流氓。
下午阳光灿烂,走过来时很愉快,但是现在接近傍晚时**冷潮湿的空气让胸口的旧伤隐隐作痛。我想回家,可是口袋里连坐电车的一便士都没有。
重新点了一支烟,愁眉苦脸的四处张望,希望能搭个便车。
一辆加长型的黑**轿车在我面前停下来。车门开了,后座上下来一个穿风衣的**人。他有着浅金**的头发和古董店猫眼石一般的深碧**眸子,手**在风衣口袋里,向我走过来。落日带着暖**调的余晖落在他头发和肩膀上,漂亮得像油画里的人物。
刚刚够让人看到失神。
“借个火,先生。”他对我说。
我看见他拿出一只精致的香烟盒,取出一支烟。我**遍了全身口袋才找到破打火机。
“谢谢你。”他说得很有绅士派头,修长的手指夹着点燃的烟,但并没有吸。
我拼命的吸自己手里那支烟,做出不屑一顾的样子——这是和我在两个世界的人,有钱人。
他**走了我手里那支,掐灭烟头,扔在地上,说:“你不适合香烟,会咳嗽。”
“哦,宝贝,别那么在乎我。”我痞子气的靠着电线杆抖腿:“我会**上你的。”
他深碧**的眼睛弯起来,点点头:“好。”
然后向我伸出手:“我叫安得蒙。安得蒙.加西亚。如果你今天没有安排,可以陪我共进晚餐吗?”
“这像是邀请**士的台词。”我抗议。
但是我中午只啃了一块干面包。
所以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已经坐在贝尔福德街一家法国餐厅里了。安得蒙点餐很优雅,而且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