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惊讶:“等你?你要做什么?”
安得蒙似乎不想回答我。他深碧**的眼眸眯起来,转头看收割到一半的田野。麦穗沉沉甸甸的,一半倒在地上,乌鸦不远处觊觎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埃德加**你,不是吗?”
我点点头。
“你也**他,不是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我停顿了一下:“只是作为朋友。”
安得蒙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弯起眼睛看着我笑,伸手**我的头发。
“最近情报局会有大动静。C要下台。抵抗与投降中他选择了投降,这是他犯下的最大错误。他犯的错误太多了,不适合情报局现在的位置。”
“那谁上台?”
“我。”安得蒙说:“一切会很快。你回贝肯福德郡等我。”
我愣住。
“到多久?”
“战争结束。”
“哦,****的,C下台关我什么事?”
安得蒙修长的手指**了**我的脸颊,手套布料因为秋天太阳烘烤而带着温暖的温度。他**很温柔。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软肋。我不希望C用你来要挟我。”
“你是说,C可能找我的麻烦?”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没有理由。”
“很多理由——比方说你的母**为德国情报局工作,你大学最好的朋友是纳粹。你们一直保持信件联系,并且还发生过——**体关系。艾伦,听我说,回贝肯福德郡你叔父的农庄里去,等我。战争结束后我会来找你。”
我们在伦敦郊外的乡村公路上,阳光温暖,道路两边是秋天金黄**的老橡树。我们头顶上是英格兰**丽湛蓝的天空。
安得蒙要我离开情报局。
“你知道,就算我母**为柏林情报局工作,不代表我叛国。”一瞬间我很愤怒:“就算我和埃德加做过**那也不是我的错!你他妈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陪审团的那群老头子不知道。听我说,艾伦。”安得蒙抓住我的手,抓得非常紧。
他停顿了很久才说:“我**你。”
“你是担心我影响你在情报局的职位?!”
“不,艾伦!”
我情绪有些失控,猛然站起来,抓住安得蒙的领口。我伤心极了,觉得自己的肩膀在颤抖,全身都在发抖,喉咙喊得疼痛。
“****的,你利用了我几次?每一次我都差点**掉!琳娜,埃德加……你事前从来没有告诉我,最后总是以解救者的**态出现。你能理解我被最****的朋友背叛时的感觉吗?如果你能事先警告我一句……哪怕只是‘路上小心’。我被囚**在一间灰暗的,看不见阳光和天空的屋子里,所有的希望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再次见到你。我们会幸福相**,一直到永远,不是吗?”
有些东西不触碰,它们可以一辈子呆在心底,一旦触碰,就如同洪水一般倾泻出来,不能控制。
我听见自己说:“可是到最后,我威胁到你利益时,你要我离开。战争结束后你会消失在哪里,谁知道呢?是吧,****的?你还记得当初那个追过你的艾伦.卡斯特吗,维森教授?”
安得蒙没有反抗,任凭我勒住领口,冲他大喊大叫。他的脸依旧清秀好看,纤长的睫**垂下来,显得有些悲伤。
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拼命的摇晃他。
最后他**住我,**得很紧,让我无法反抗。
他轻轻的说:“如果战争结束之后我不能来找你,一定是我**了。我**你,艾伦。”
“那让我留下来。一号办公室还需要我。”我固执的说:“只有我才能对付‘迷’。”
他沉默了片刻,说:“好。”
这件事情就这样告于段落。我开始考虑不把密文的事情告诉安得蒙。这件事算是柏林情报局在试图联系我,一旦汇报上去,会成为我的致命弱点。况且目前的信息量很少,和一号办公室破译的内容基本相同,即使汇报上去意义也不大。
我决定再等一段时间。
阿诺德闲**了。他来普林顿庄园的时间开始变多,穿着白大褂,胸口垂着小节金**表链,靠在我办公桌是:“哟,小艾伦,今天还是那么帅气。”
我真心感谢他:“谢谢。”
那段时间我比较颓废,心理医生也比较颓废,我们经常靠着普林顿庄园僻静的红砖墙聊天抖腿,数从头顶飞过的德国轰炸机。
他叼着烟:“十二架,从中午算起。”
“好像是十三。”我说。
阿诺德蛮不讲理:“十三不吉利。我说十二架就是十二架。”
我问他:“我记得你以前不常吸烟?”
“你以前也没这么**郁。”
“滚开,成熟的**人才懂得忧郁。”我用胳膊肘撞他:“你呢?”
“受伤的**人吸起烟来比较帅气。”
我问心理医生:“你怎么受伤了?”
阿诺德吸了很大一口烟,仰起头,眯着眼睛:“因为当初我不够认真,我**的人被别人抢走了。”他转头看我:“小艾伦,来给我个同情的拥**。”
我**了**他,拍拍他的背:“活该。你看我追安得蒙,从来不花心。”
心理医生受伤了:“****的,你太冷淡了。再**一次。”
想到安得蒙,一瞬间我有些黯然。
阿诺德说了很多他工作上的事情。他敲门的避开了那些涉及保密的东西,告诉我最近处理的纳粹间谍。他们接受药物注**之前一直高喊帝国万岁,希特勒万岁,可是药效发作之后,都低声啜泣,怎么样都不能停止。
“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个脆弱的角落。”阿诺德告诉我:“你也一样,我也一样。”
没有价值的间谍被送往审判法庭,有些人则被关起来,等待再次审问。
“我们在西区有个军事机构,专门关这些人。通电的铁丝网,高围墙,很高的瞭望塔。加西亚先生**手建造的——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
阿诺德叹了一口气:“每天看这些东西,会让人很压抑。”
十月底,我猜密匙的时候又收到了那条神秘的密文。
密文依然只有一行字:
十一月一日**间,轰炸南安普敦。致艾伦.卡斯特。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