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窗前,一颗子弹就擦着我的脸飞过去,打在身后大理石柱子上,溅起火花。
**是要用我挡子弹。
我第一次真确的看见会议室的全貌。非常宽大,空无一人,吊顶是法式枝形水晶吊灯。窗外是沉甸甸的黑暗,时不时听见子弹呼啸的声音,房间里满地都是玻璃渣。
塞尔曼将军府里竟然有武装力量。
我站在窗边时,**击停止了。将军府是一座旧庄园式建筑,火光照映下我发现楼下花园外站了一整排持枪的人。他们没有人穿军装,似乎比普通士兵更沉着老练,与其说是**,不如说是特工。
我看见了安得蒙。他就站在他们最中间,仰起头看着我,一动不动。金**的火星在他周围空气里跳跃,空气里充斥着木料着火的噼啪声。
我被琳娜推到窗户前的那一瞬间,是他抬起手发出停止**击的命令。
强行突破时引燃了火苗,整个一楼被烧着了,火舌从二楼府邸正面向我们所在的西翼会议厅席卷而来。呛人的烟味开始迷糊视线。
琳娜站在我侧面,用枪抵着我的太阳穴。
**嘶声命令:“叫他们搭梯子!”
燃烧声音太大,我打了个搭楼梯的手势。
安得蒙看见了。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隔着火光望着我。
“他为什么不动?”
“**,安得蒙不傻,他知道你想拿我做人质离开这里。他在做出选择,是让你烧**在这里,还是搭架梯子让你活着出来,利用你的情报,”我告诉琳娜:“拿我做人质没有用。即使他架了救生梯,你也只有两个选择——烧**在这里或者自己顺着梯子爬下去自首。加西亚先生能坐在现在的职位上,他明白哪些事情重要,哪些事情不重要,哪些人必须保护,哪些人要抛弃。你是黑衫军暴乱的策划者之一,不是吗?但是你有值得他利用的纳粹情报,所以你暂时不会**。”
我感觉到枪管颤抖了一下。
出乎我意料,琳娜竟然笑了。
**一手扶着窗台,笑得前仰后合,几乎举不起枪。
琳娜用浅蓝**的眼睛盯着我。
“艾伦,我打赌拿你做人质会有用。你不明白,他**你。”
我摇摇头:“他从来不信任我。”
我侧身往外看,隔着燃烧的喧哗,安得蒙的声音依旧那么清晰。
他下了指示:“梯子!”
这是一架三层的白**消防梯,架在烤得焦黑的墙上。
琳娜下了第二道指示:“所有的人让开,把路边的吉普车开过来,加满汽油!”
**的声音透过大火传出去,安得蒙听见了。
他没有命令人找车。
安得蒙拔出枪,示意身边的人退下,自己顺着白**消防梯爬了上来。
我惊讶得目瞪口呆。
大火把地板烤得滚烫,火苗已经烧进了会议厅。地毯着火了,引燃了橡木会议桌和天花板上的装饰材料,又向着高高的窗框蔓延。安得蒙站在窗前,身材修长,背后是沉沉的黑**,脚边是零星燃烧着的残骸。他冷静沉着,仿佛是埃德加油画里来自地狱的魔王。
琳娜用枪指着我,退到了房间一角。
安得蒙什么都没有说。
他举起枪。
琳娜不可置信:“你要是敢向我开枪,我就**了艾伦!”
“你的父**,塞尔曼将军,被****在楼下书房里,一张伦敦摊开的地图前。上面标着黑衫党的行动计划。”安得蒙把枪举平,轻声说:“琳娜,你玩得太过火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放下枪跟我走,或者**在这里。”
“我会**了艾伦!”
“即使你带着艾伦逃走,你也会在其他地方**掉他,不是吗?你不能带着一个累赘逃到德国去。”
安得蒙说得很对。即使放**走,琳娜也必然会**掉我。我不具备成为人质的条件,而琳娜掌握了太多秘密。**要么把关于纳粹的秘密吐出来,要么带着英国情报局的秘密**在这里。
安得蒙的思考方式很正确。我不管怎样都会**,他只是考虑不列颠的最大利益。
我转头看琳娜,耸耸肩膀,咧开嘴:“**,你和德国情报系统接触过,不知道听过简.卡斯特**人这个名字没有?”
琳娜的脸**突然变了,浅蓝**的眼睛圆瞪着:“你说……简.卡斯特**人?!”
“看来你好像听过,”我点点头:“那是我母**。”
“开玩笑!”
“你犯了叛国罪,拿叛国罪犯的儿子做人质,有用吗,**?”
安得蒙突然把枪举平。
就在那一刹那,琳娜做出了一个抉择。**把枪口从我身上移开,对着安得蒙。**的判断很准确,既然我不能做人质,这时安得蒙才是最大的威胁。
同时两声枪响。
安得蒙迅速弯腰躲避,侧滚到左边的墙角。
滚动的瞬间他把枪扔给我:“艾伦,保险栓开着!”
琳娜肩膀中弹了,**式手枪掉在地板上,**汩汩的流出来。
**高高挽起的金**的长发披散下来,乱蓬蓬的,漂亮的妆容被烟熏得一片狼藉,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像一只被**到绝境的猫。
我知道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扑上去接住安得蒙的手枪,着琳娜:“**,麻烦配合。**士优先,你先顺着消防梯下去。”
琳娜瞪着我,又扭头看安得蒙,下巴扬起来。
“我知道你向我求婚时,是利用我。你知道我答应和你结婚,是利用你。”
安得蒙没有说话,脸上看不出表情。
“你是我的未婚**,就不能想办法放我走吗?”
琳娜绝望的看着他:“你从来没有对人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