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p>
“啊——”</p>
“救命！”</p>
“好冷……好冷……我快要冷死了！”</p>
男子每次肺里的空气耗尽，迫不得已冒出水面喘息时，女子都会发出各种各样的惨叫，好比濒临死亡的美人鱼。</p>
才不过一会儿，女子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嘴唇更是被冻得乌青。</p>
尽管男子已经尽量压缩浮出水面的次数，为女子争取更多活命的机会。</p>
可弱女子就是弱女子，哪能和他这种受过训练的暗卫相比呢？</p>
“花氏，你不是人！”</p>
再一次颇有意思的“跷跷板”过后，男子终于承受不住，拔高声音对花不羡破口大骂。</p>
不是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而是心理。</p>
没有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点点流失生命而无动于衷。</p>
花不羡抱着手站在岸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骂我也没用，谁让你是我的敌人呢。不过，你倒是可以选择牺牲自己，成全你的表妹相好。”</p>
男子一愣，女子那边又一次溺水般的惊恐挣扎，无奈，他只好沉入水中，憋气让女子呼吸。</p>
女子不会游泳，甚至有点怕水，再加上冬日的湖水冷澈入骨，每一次</p>
进入水中，都好像在与死神抗争。</p>
花不羡看着她长发覆面，仪容形象全无，幽幽出声，“你要怪，就怪他自私，是他做的事情将你陷入这般绝境。”</p>
“我……我不……”女子断断续续，哆嗦着才勉强发出几个音。</p>
又轮到男子浮出水面了。</p>
每一次这么做的时候，他内心都痛苦万分，因为他的苟活是建立在心上人受苦的基础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初夏的身体情况，体弱且丝毫没有水性。</p>
可他又下不了决心活活闷死自己，总在咬牙坚持的最后一刻失败，那种窒息到头脑空白的感觉太可怕了！</p>
比刀剑架在脖子上，或者直接无知无觉的死去可怕一千倍一万倍。</p>
身体能清晰的感知死亡的逼近，水草淤泥包裹住自己的腿，无时无刻等着将他拉入阿鼻地狱！</p>
“你还是自私，舍不得死。”</p>
花不羡瞧着他眼神飘忽，就知道他一定是退缩了。</p>
“你也没错，谁想死呢？趁我心情不错，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p>
闻言，男子猛的抬头。</p>
花不羡无视他眼中期盼，提醒道，“快下去吧，不然你的表妹相好可就真的不行了。”</p>
心中有了求生欲</p>
，有了希望，再沉入水中，便尤为漫长，恨不得马上起身。</p>
哗啦——</p>
终于出来了，他迫不及待道，“放了初夏吧，求求您了！”</p>
他不敢奢求自己能活下来，只想保住表妹，不只因为两人青梅竹马，互相爱慕，还因为表妹是许家唯一的血脉了。</p>
他老娘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照顾好表妹，不然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p>
花不羡，“让我放了她很简单，你只要供出幕后主使，顺便说一说潜伏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对王府不利的事情，本王妃必定说话算话。”</p>
“我……”</p>
赵腾一张口，冰冷泛着腥气的湖水便从他口中溢出，一吸鼻子，鼻腔犹如着了火。</p>
眼神往祁明霄的方向逗留，他犹豫了，害怕了，不敢发出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