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研究组都沉浸在喜悦中，直到我的师娘晕倒在路上，经检查确诊胃晚期，当时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p>
杜衡狭长的眼睛微微放大。</p>
仲成玉轻叹道，“师娘不愿意打掉孩子，也不能流产，可她的身体却日渐衰败，老师就给她注射了还未完全通过临床验证的阿克索。”</p>
一直安静听着的杜衡声音发哑，“可是药剂出问题了？”</p>
“是。”仲成玉微微闭眼，“第一批注射过阿克索的病人日益狂躁，并具有极强的攻击性，从束缚带到注射镇定剂，只花费了三天时间。”</p>
“他们开始拒绝进食，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灰败，从不需要休息，日夜游荡。直到某一天，他</p>
们活生生咬死了采集血液样本的小助理，吃了她的尸体，大家才终于肯承认这些人都变成了怪物。”</p>
杜衡，“那孕妇呢。”</p>
仲成玉轻摇头，“视频里的剖腹产手术时间在师娘异变的第四天。我们本来将师娘单独隔离，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她吃下正常食物，或者给她吊营养针，维持胎儿的供给。”</p>
“可一切都是徒劳，师娘的身体再也吸收不了正常的营养物质，哪怕是喂食生肉，也只是单纯地满足食欲。胎儿的心跳越来越弱，老师决定剖腹取子。”</p>
仲成玉与杜衡对视，“但也太晚了，无时无刻不依赖母体生存的孩子，早已被感染，从小表现出了嗜血性，就连每日喝的奶粉都加了血。”</p>
唐梨几步上前，挡在杜衡身前，“少装做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恶心人，你们决定把他留了下来，难道不是将他当做了你们的实验小白鼠？”</p>
“对，确实有这个因素在。”仲成玉没有狡辩，声音平静地将当初那些罪恶一一揭露，给人极致的割裂感，“在明知道阿克索有问题之后，我们并不准备再给正常人注射药剂，可供研究的异变体数量有限，婴儿也是一个很好的实验体。”</p>
“最</p>
重要的是阿克索似乎与你本身的基因完美共存，你虽然也表现出嗜血偏好，可长大后却能自己控制，并且在智力体力方面明显异于常人，这就让致力于消除阿克索副作用的研究组改变了思路。”</p>
“他们决定以阿克索和你为蓝本，研制一种可以让全人类进化的疫苗。”</p>
唐梨听出仲成玉话中称谓的改变，咄咄逼人道，“他们？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p>
面对尖锐的质疑，仲成玉点了头，“火种计划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我去找老师时，他却说任何种族的进化都会有牺牲。我被说服了，谁不想名留青史。”</p>
“直到我在老师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秘密文档，那是长达几十万字的观察记录。早在第一批注射了阿克索的病人发生异变前，他就已经在观测这些人的体征、五感……”</p>
本以为只是一群疯子科学家误入歧途的故事骤然变得细思极恐。</p>
在唐梨惊骇的目光中，仲成玉肯定了她的猜测，“从一开始，老师就知道阿克索有问题，实现全人类进化才是他一直以来的目的。”</p>
唐梨张了张嘴，条件反射般望向杜衡，“那他是故意给自己的妻子注射阿克索的？”</p>
仲成玉敛眉，“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