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敬沉默了会儿后转而道：「河东战报已有多日未至，不知战事如何。」</p>
「怀仁领兵，理应无虞。」</p>
「怀仁领兵，看似频频行险，实则稳妥为先。」凌敬摇头道：「即使是武功一战，也有依仗，但此次却是行险……」</p>
话还没说完呢，突然如雷鸣一般的急促马蹄声在长街的远处响起，十余骑疾驰而来。</p>
为首的骑士见涌在路旁的诸多百姓，放缓了马速，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高呼道：「代州大捷！」</p>
「代州大捷！」</p>
「魏嗣王破突厥于忻州、代州，斩首数以万计！」</p>
房玄龄大喜过望，却瞥见一旁的凌敬以与其年龄不相符的速度窜出，高呼道：「朱峰，朱峰！」</p>
为首的骑士是李善的亲卫朱峰，其父就是战死在顾集镇的朱石头。</p>
「凌公！」朱峰跳下马，「阿郎大破突厥！」</p>
凌敬直接抢过并没有封口的公文，简单的扫了几眼，脸上喜色渐显，随手将公文递给了赶来的魏征，转而问道：「怀仁可亲自上阵了？」</p>
「没有，决计没有。」朱峰信誓旦旦的说：「阿郎一直稳坐军中，以吴国公、定方兄、阿黑领兵。」</p>
凌敬叱骂了句，他如今是朝中宰辅，当然很清楚战事的走向，尉迟恭、苏定方都领兵去了朔州，李善率的中军反而成了软肋……也就是突利可汗是个废物，若是碰到都布可汗，搞不好就要返身冲杀。</p>
不过现在倒是能确认李善无虞，凌敬也放下心来。</p>
看完公文的魏征大笑道：「凌公，此为以露布而报捷！」</p>
露布报捷是宋朝才出现的，指的是写有文字并用以通报四方的帛制旗子。</p>
但事实上所谓的露布早在两汉就有了，所有公文不缄封的都称为露布。</p>
一阵欣喜之后，凌敬不禁有些狐疑，为什么要露布报捷？…。。</p>
凌敬太了解李善的性子了，以这种方式报捷，与李善的性情明显不符。</p>
这时候，朱峰凑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低声道：「阿郎说要推功他人。」</p>
「推功他人？」凌敬将朱峰扯到一旁低声问：「如今战况如何？」</p>
「启程之前，突厥溃败，小部窜入恒山，大半乞降。」朱峰小声说：「但突利可汗没能遁走，被困住了。」</p>
凌敬嘴角抽搐了下，陛下寄希望于怀仁能擒杀突利可汗……但事实上大家都不指望，甚至陛下都知道希望渺茫，没想到怀仁还真做到了。</p>
哎，不是李善非要做到，而是结拜兄弟太废材啊！</p>
凌敬察觉到魏征正看过来，立即将信收进了袖中，心想都已经这样了，怀仁还能推功他人？</p>
谁有这个脸面去接手？</p>
但不管如何，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回长安，凌敬、房玄龄与朱峰一同驱马而去，此时的新丰县已经满城哗然，人人都道魏嗣王再破突厥。</p>
驿馆侧屋内，李德武已经懒得懊悔了，这么多年了，类似的情绪早就填满心中。</p>
自作自受，自作自受……</p>
李德武在狭小的屋内来回走动，朱氏这条路是死路，儿子这条路更是死路……自己要出面，凌敬、崔信、平阳公主，有太多的人会将自己堵回去。</p>
现在要考虑的是需要找一个落脚点……李</p>
德武突然打了个寒战，实在是不想再回岭南那等蛮荒之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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