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虽恨你，细细想来，母后……其实也算是自食其果。是吗？”李必背对着许氏，淡淡道。</p>
许氏被迫跪在地上，仍是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p>
闻言，她颇为嘲讽地说：“陛下圣明。”</p>
“你恨朕，恨母后，恨这皇宫中的所有人，朕都可以理解。”李必仿佛未曾听出她的讥讽，自顾自道，“可你的所作所为，差点儿害死你自己的女儿……昨夜，丹阳亦在这长乐宫中。”</p>
许氏瞳孔震动，一下便着急起来：“你什么意思？！丹阳？丹阳……”</p>
然而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又从容笑了起来：“对，你说‘差点儿’，就是丹阳其实没事儿的意思……陛下倒也不必如此吓我。”</p>
李必叹息一声：“朕便是说了差点儿三个字，也只能说明未死，却未说过无事……许氏，你相信报应吗？”</p>
他看向许氏的眼神，厌恶中有一丝悲悯。</p>
“报应？”许氏呢喃道。</p>
李必的眼神从她身上移开：“丹阳吓傻了……太医虽施了针灸，枕寒山的小仙师也与她看过了，但魂吓散了，治不好了。”</p>
许氏咬牙切齿道：“……我不信。”</p>
闻言，李必冷笑一声，看向了身边候着的高沧海。</p>
不用他再多说一个字，高沧海已经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低低应了一声“是”，便从太后崭新布置出的灵堂里退了出去，片刻后，一名壮实的老嬷嬷抱着丹阳，跟着高沧海身后进来了。</p>
丹阳的眼神有些木愣愣的，但反而少了自来身上那股上不了台面的怯怯。</p>
离开了嬷嬷的怀抱，丹阳便像是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样直接盘着腿坐在了地上，而后她环顾一周，就像是不认识殿上的任何一个人，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极甜，却没有人知道她在笑些什么。</p>
许氏看着她的模样，不愿相信地摇了摇头。</p>
“孩子总是无辜的。”李必看着这对母子，冷冷的说道，“不管丹阳到底是不是朕的孩子，朕会好好将她养大的。”</p>
许氏闻言，勃然大怒：“李必！你什么意思！你竟怀疑丹阳不是你的孩子？”</p>
她恨不能冲上去咬掉李必一块肉，才能缓解心头的恨意，却在起身的一刻就被九玄一把拽住了身上捆着的捆仙绳，重新丢回了地上。</p>
李必微微挑眉，神情已然回答了她的问题。</p>
本就不是因情爱走到一起的人，既然做过不忠之事，如何怪别人怀疑自一开始就未曾忠诚呢？</p>
“至于你。”李必不再看她，“既然已经不是人族，便交由枕寒山的仙师们处置吧。宫中的许昭仪，朕会等过些日子，再对外宣布已暴病身亡。”</p>
被九玄从地上提起来时，许氏对李必说了今生的最后一句话：“李必，你终有一日不得好死！”</p>
——</p>
许氏被带下去许久后，李必仍站在寂静的灵堂之中，王皇后陪他站着。</p>
李必问王皇后道：“鲁元可还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