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怕是也看不到，也罢，我就给你描述描述吧。”晏清愉悦地说：“桑禾，你背后的皮肤已经糜烂了，深可见骨，这场景很美，可惜你看不见，还有你的脑袋，桑禾你知道吗？你的后脑勺已经被磨出一个破洞了，我看见里面的东西，红色的一片，极美。”</p>
这番话再次刷新了桑禾对变态的认知。</p>
她已无力再吐槽什么，只想着，有没有什么机会，能让她解脱。</p>
这时候，晏清又道：“桑禾，你现在想死吗？真可惜，你死不了，只要我不让你死，你便不会死。”</p>
桑禾想起重南，劲上来了，从牙齿缝里憋出了几个字：“那重南呢？”</p>
你不也不想她死吗？</p>
可最后，她还是死了。</p>
晏清安静了一瞬，黑暗中，桑禾听见他带着些咬牙切齿意味的声音：“桑禾，你明明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可你偏偏，选择了最痛苦的一条。”</p>
明明可以不带任何痛苦地离去，却偏偏自找苦出，选择了激怒他。</p>
桑禾断断续续地“哈”了两声，如破旧即将散架的老式风箱一般，她依旧很痛苦，可听见晏清淡定不再的声音时，她忽然觉得，痛苦好像也减弱了几分。</p>
桑禾觉得自己被晏清虐待多了，好像也有些变态了。</p>
“到…哪了？”她甚至还生出了点力气来同晏清聊天。</p>
这回轮到晏清不说话了。</p>
桑禾歇息了一会，又问道：“爷爷，黑寻呢？”</p>
晏清这次回答她了，他说：“闭嘴。”</p>
“不是说…带我，见他们吗？”</p>
晏清冷笑了声：“急着找死？”</p>
桑禾坦然地应了一声：“对。”</p>
就是急着找死。</p>
如今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她除了死，好像就再也没有第二条路走了。</p>
死就死吧，不过她得和爷爷还有黑寻一起死。</p>
晏清哽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p>
他干脆不说话，就这样抓着桑禾继续往前走。</p>
这姿势弄得桑禾也难受极了，不过好在，皮肤没挨着地面，她也少疼一些。</p>
至于晏清为何没再拖着她走，桑禾想，大概是她如今的模样，若是再继续拖着走，恐怕就等不到开始计划的那一刻了。</p>
又走了不知多久，晏清才终于停了下来。</p>
“到了。”</p>
桑禾昏昏欲睡，听见这话，勉强打起了一丝精神。</p>
有强风刮过，刺激到她的伤口，桑禾“嘶”了一声，暂时睁不开眼睛。</p>
她闭着眼，勉强出声：“爷爷和黑寻呢？”</p>
“你瞧瞧不就知道了。”晏清的声音诡秘莫测。</p>
桑禾心里有些不满。</p>
都到这关头了，哪里还有搞神秘的必要。</p>
她直说道：“睁不开眼。”</p>
晏清有些不耐：“那一身能力，在你身上，简直就是浪费。”</p>
桑禾隐约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能力。只不过她现在当真是使不出来。</p>
刚刚催生藤蔓已经耗尽了她的力量，想要被掏空的池子重新蓄起水来，总得花些时间的。</p>
而她，根本就没有恢复的时间。</p>
晏清直接将她丢在了地上，动作可以说得上是粗暴至极，“那便等你能睁开眼了，再去看爷爷和那小崽子在哪，你恢复得越慢，能见到爷爷和那小崽子的时间便越短。”</p>
桑禾躺在地上，感受着冷风在身上呼啸而过，心里骂了晏清千百遍。</p>
她默默蓄力，一点一点，温养着自己的身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