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镇政府的人，医院向来是讨好的。因此我先开了收入院单，叫家属去交入院押金。那个邋遢黑男人不说话钉在那里也不动下，我好奇怪。</p>
“噢，这女人是个哈巴（家乡方言，傻瓜智障的意思），除了吃喝拉撒啥都不懂，家庭很困难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因此费用你们先记在计生办上，出院的时候我们会派人来结帐。”聂主任说。</p>
这样我就叫来古燕，让她先去安排个床位安顿好那傻妻黑夫，那些孩子也紧跟着去了。</p>
六点的时候，木医生来了。计生班的人都围着她寒暄一阵，然后聂主任拉上木医生说想单独聊几句话。木医生就叫我等一会再下班，她们就去了旁边休息室。</p>
计生办的也都是些年轻人居多，镇政府就在医院附近，走过去也就十分钟路程。大家平时也比较熟悉，我就跟他们闲聊起来。</p>
“呵呵~怎么这样的女人你们还让她生了这麽多孩子，你们怎么搞计划生育工作的啊。”我和他们开玩笑说，其实我也很好奇。</p>
“哎呀，你不知道，这女人就是白痴，说她白痴吧，她还知道凶人，去年我们带她来医院想给她做结扎，谁知道到医院后她就突然发了狂，不知打哪抓个铁楸狂追着要砍我们主任，那个惊险哪。。啧啧！”计生办的小汪说道。</p>
这个时候古燕也返回我办公室，听见了也说：“是啊，小吉，去年那时候你还没来，确实惊险，围着医院都不知追了多少个圈子，看的人都不敢靠近，最后还是叫派出所来人用擒拿手段把她扑倒才夺下铁楸。然后就没医生敢给她做手术了。”</p>
“哈哈哈~~~。”古燕说完，计生办那些人都橐橐地笑起来。</p>
“那就这样算了？难道一直让她生？”我又问小汪。</p>
“哪会，打算让那男的结扎，老这样岂不拖我们工作后腿，不过那男的总说家里就他一个人在干活，怕结扎了后身体没力气做事，我们正在给他做思想工作呢。”</p>
“哦，你们工作也真是麻烦多，那女人现在几个月？”我转了话题。</p>
“8个半月了。”</p>
“啊！怀这大了，就是打了药引产下来也很大可能会是活的，你们怎么没早点弄来？”</p>
“就是要活的啊。”小汪突然这样说。</p>
“啊！~？什么意思？”我没来由地觉得心有些发堵。</p>
“没什么，没什么，近俩月天气冷衣服穿的多，那女人一直窝在家，又很少出门；这几天村里才发现她已经怀孕这么大月份了，就弄来了。”计生办的另一个小伙子小胡赶紧解释，并拍了小汪胳膊一下。</p>
小汪吐吐舌头，连连点头说：“是是是，刚才开玩笑。”</p>
又闲扯了会，木医生和聂主任出来。我就和古燕下班回宿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