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冰陌独自一人正闷闷不乐地赶车。</p>
玉凤生心大，脑袋歪在木窗口，半颗脑袋露在外面，看不到脸，呼呼睡觉。</p>
封冰陌偶尔无聊，掀开帘子朝里瞧一瞧，每次不例外地能看到玉凤生得像死猪一样，乌发把近乎一张脸遮上。</p>
一路无言………</p>
马车行到闹市，后轮碾过石子，颠簸了一下，玉凤生半个身子栽下去，受到惊吓迅速抽回身。</p>
入眼，是一片灯火通明，彩灯连绵在一起，红灯绿纸，吵吵嚷嚷，虚浮的热闹像块儿遮羞布，放纵，欲望，痛苦，假意的悲悯，一并遮在幕后。</p>
玉凤生拍拍胸口，“刚才什么东西？”，掀开窗边的布帘，闭上眼再睁开确认。</p>
这…这是不是话本上说的花街。</p>
马车外，小倌和舞娘，各个身着轻纱幔缎，各种香料，廉价的，昂贵的，无论清新还是浓烈，都在空气中凝聚。</p>
玉凤生被呛得连连打喷，“这是什…什…么香，啊切—”</p>
他难受地揉揉鼻子，鼻尖红红的，痒意消下，他又好奇地掀开窗口的布帘。</p>
一个美人媚眼如丝地朝玉凤生勾手，一颦一笑像魅魔似的，勾人心魄。</p>
而玉凤生视若无睹，漠然地放下帘子，他看见封逸了，怀里搂着两个小馆，像是喝醉酒，还同一个漂亮的小馆耳语厮磨。</p>
“你醒来了？”</p>
封冰陌无趣地靠在马车棱上，长腿点地，听到动静，百无聊赖地回头，淡淡地问了句。</p>
“嗯”，玉凤生僵硬地点点头。</p>
封冰陌将马车停靠在巷里，钻进马车内，像软体动物似地瘫倒，两眼皮上下打架。</p>
“本皇子这辈子第一次给人当马夫，困死了。”</p>
启渊城占地大，是其他普通城池的三倍之多，张家的店铺在城外围，路程长且不好走，马车赶了两个多时辰。</p>
封冰陌按按眉心，扯下腰间的玉佩，丢给玉凤生，“你替本皇子取点儿东西”</p>
“去落玉楼找老鸨，以这个玉佩为凭，她会给你一个木盒，你不用过问，拿回来就成，听懂了吗？”</p>
玉凤生被玉佩砸疼手背才堪堪回过神，骨节泛出红，很快消下去。</p>
“喂，发什么呆”，封冰陌翻身坐起，在玉凤生面前摆摆手，“你怎么了？”</p>
玉凤生什么都没说，捏紧手里的玉佩，眼里平静地无一点波澜，应下封冰陌的事。</p>
他起身下车，忘了距地面的高度，一脚下去踩空，封冰陌的玉佩被他护在怀里，也不喊疼，巍巍颤颤地忍痛站起。</p>
马车因此晃了一下，封冰陌赶忙探出身，看到玉凤生白衣沾尘，一瘸一拐地朝远处走去。</p>
巷子里黑漆漆的，封冰陌无法看到玉凤生下巴，手背以及衣服下的各处擦伤。</p>
封冰陌不放心地喊：“你是不是受伤了？”</p>
玉凤生自顾自地继续向前，对于身后的喊话置若罔闻，封冰陌以为不是什么大伤，坐了回去。</p>
落玉楼在不远处，玉凤生拖着步子也很快找到。</p>
三层高的楼，雕梁画栋，灯火辉煌，无一丁点儿暗淡处，进进出出的人，都是兜里有百两金银的达官贵人，老鸨欢笑着把客人迎进去。</p>